张仪这家伙身为武将出身,大字不识几个,最看不惯的便是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文官。
拓跋大将军走后,他变本加厉,在朝堂上对这些开国文官们极尽侮辱之能事,气的一众老先生血压飙升,差点没爆管管死在皇宫大殿之上。
然而,一张由下向上逐步渗透的暗网,也已经把触手伸进了凤都城,伸进了皇宫之中。
拓跋大将军带领十万黑骑军南下征讨叛军的第三日,张仪大马金刀坐在皇宫大殿的主位上,看着眼前那些哆哆嗦嗦无人敢发声的文官们嘿嘿冷笑。
“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臭书生,还敢给老子摆脸色?他奶奶的...老子可不会惯着你们!说...还有谁不服?让老子手里的皮鞭好好伺候伺候他!”
大殿中央的纯白地板上,一名老者趴在地面身体微微颤抖,而他身上的官服早就被皮鞭抽成了碎布条,一缕一缕混合着血肉挂在身上。
文官一侧,身为前左相的张延年低着头,不住对地上那名老者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试图站起来。
可后者仿佛没看到这一切,仍然咬着牙,颤抖着身子支起了上半身。
“乱臣贼子....尔敢无故殴打朝廷大臣...?陛下在哪....?我...我要见陛下...!”
那位被皮鞭抽到背部血肉模糊的老者,赫然便是前右相,以铁骨铮铮两袖清风闻名的郭奉召。
“乱臣贼子?老东西...你骂谁乱臣贼子?陛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右相?醒醒吧老家伙!你现在在老子眼中屁都不是!来人~~~给我打断他的两条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小看咱们武将!”
“什么?你....你敢!?”
郭奉召怒目圆睁,看着两名凶神恶煞向他走来的军士,哆嗦着嘴唇。
他察觉到对方真的敢做出这种事,他不是在虚张声势。
“大将军手下留情...!”
张延年见势不妙,以郭奉召的年龄和身子骨,打断两条腿不久等于要了他的命?
情急之下,张延年急忙跨出一步,将自己的身子压得更低了些。
“张大将军,这老头本就没几日好活,您犯不上跟他较这个劲,下官有事启奏。”
张仪扬了扬眉毛,看向一脸媚笑的张延年咧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左相大人,陛下的亲舅舅啊~呵呵~你这人不错,老子听说凤都几乎有一半的青楼都在你的手里掌握着?”
张延年眼珠一转,立刻陪笑道:“大将军言重了!下官的确经营着那么几家青楼,但要说掌握着一半实属夸张,实属夸张!
如果将军感兴趣....今晚神仙楼,由下官做东!为大将军把凤都最红的花魁全部叫来~!
您看...可否赏脸,卖下官一个薄面,放了这老东西~!但他当面顶撞将军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倒不如....剥了他的官服,让他告老还乡?”
郭奉召哆嗦着转向张延年,怒骂道:“张延年!你这吃里扒外的狗贼!陛下之前对你如此信任,你竟然在一名乱臣面前如此卑躬屈膝!呸!老夫不用你求情!你这狗贼!”
张延年低下头不住眨眼让郭奉召闭嘴,但后者仿佛get不到他眨眼的意思,还在那里不停的骂。
忽然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窜出,照着郭奉召就是一脚。
“老东西我忍你很久了!敢骂张将军和张大人?罢你的官都是轻的!”
张延年有些懵逼,他看到冲过来殴打郭奉召的,竟然是户部侍郎,董路。
经董路这么一闹,张仪倒是没有继续追究老相爷的意思,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张延年所说的“全凤都花魁”这句话上。
“左相说得话可是当真?”
张仪眼睛冒光的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随后可能觉得有些不和身份,他又站在了原地。
张延年一看这事有门,急忙又强调了一遍:“千真万确!如果将军肯赏这个脸,下官包您满意!”
“嘶....”
张仪摩挲着额下的胡茬子,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嘿嘿...那就...打扰左相大人了~!”
张延年心中一喜,急忙道:“将军放心,下官这就下去安排!”
张延年借着转身之际,忙叫人将右相拖出了大殿。
他走出大殿后,只觉得身上已满是汗水。
“呼....右相啊右相,你怎么就看不懂我的眼色呢?你就不能稍微变通一点?先保住性命再说啊!”
张延年怒其不争的指着郭老相爷,而后者此刻已经骂不出声音,整个人精神都有些涣散。
“快!你们立刻送郭相爷回府,找最好的大夫为他诊治!用我的马车!”
张延年在送走右相之后远离宫门。
他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用小石块在墙角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之后张延年左右观察了一阵,这才重新叫来一辆马车,返回府中。
在张延年走后不久,一名宦官打扮的小太监慢悠悠走到他刚刚画下奇怪符号的角落。
那小宦官看了一眼,最后又用手抹去,低着头消失在道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