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一直都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

在上一世，教皇带领的光明教廷，曾经图谋过人族之主的宝座，但是最终功败垂成。

这一世，他也曾经图谋过地球第一议长的位置。

虽说不是出自公道之心，但他本人的所作所为，目的确实是指着拯救人类。

只不过能力弱了一些。

更重要的是，敌人太强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是一个进退有据的人。

在江凡成为了第一议长之后，他就从来没有再招惹过华夏，不仅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在江凡需要的时候，他也提供了不少帮助。

所以江凡也从来没对她出手过。

就连穆兴武都找不到，打压他的机会和借口。

就是这样一个进退有据，知道分寸，每一个选择都选择的恰到好处的人，这次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支持穆兴武。

他只到穆兴武成为人族的救世主，已经成为定局。

如果在这个时候反对他，后果绝对会非常严重，甚至会被当成人族的毒瘤直接清理掉。

所以他就支持了穆兴武。

不仅仅是行动上的支持，对于一个能够拯救人类文明的救世主，他也是打心底的感到敬佩。

双方的立场不尽相同，但穆兴武确实做到了，他们想做却又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造化弄人。

也许在前一刻，他的选择还是对的。

但在这一刻，他的选择就是祸端。

毕竟他不管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想象得到，穆兴武在成就了人皇之位之后，竟然会变成江凡等人的死敌，然后被推翻掉，并且这也是他本人的期望。

江凡现在的选择是对是错，他现在都看不清楚。

唯一的选择就是——抗争。

“很抱歉，虽然知道了你的来意，也知道了我的宿命和结局，但是我不愿意接受。”

教皇抬起手中的金色权杖，金色的光芒照耀着大地和天空，圣洁的光辉从天空中洒落，优美的歌声在吟唱，随着歌声起舞的天使环绕在整个圣都。

圣都里的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他们对着教皇祈祷，祈祷教皇再一次战胜敌人。

这是他的领域，光明领域。

“很不错的招数。”

凌雪评价道，“你已经把光明领域开发到了新的境界，如果继续提升下去，直接成为神国，踏足神明的领域也说不定，你的境界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

“那么，我距离那些真正的神明还有多远？”

教皇开口问道。

他的眼睛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对即将到来的命运的不甘。

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也没有怨恨。

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位求知者。

凌雪思索了两秒，然后指着天上的太阳：“你认为自己和太阳有多大的差距，那么神明和你之间的差距，比你所认知的，自己和太阳之间的差距还要更大。”

教皇沉默了。

他的眼神和脸上带着苦笑。

他并不认为，凌雪现在说的是谎话，在这种情况之下的谎言已经没有了意义。

只是，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吗？

还是有一些不甘心啊！

“不过，你是要屠神吗？”

教皇问道。

凌雪点头。

教皇笑了：“至少，让我看到和你之间的差距吧！”

在这一刻他确信，凌雪肯定是没有神明那么强大的，否则也就不会在屠神之前，先通过将他斩杀，来提高那微不足道的胜算了。

做出这个选择就意味着道心的缺陷。

虽说他并不认为，凌雪这样的人会受到道心的束缚。

凌雪没有拒绝：“出手吧！你只有一次机会。”

她的语气没有高高在上的冷漠和傲然，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教皇手中的权杖，化作金色的长枪。

天使的歌声与身影，融入了金色的领域当中。

接着，整个领域都开始燃烧了起来，美丽的天使在圣洁的火焰中化作灰烬，金色的长枪也在燃烧，包括教皇的身体和灵魂，也在这一刻燃烧到了极致。

刚一出手，他就进入了拼命的阶段。

他知道在这个女人面前，除了全力出手之外，任何试探和佯攻都是毫无意义的。

领域的束缚和锁定发挥到了极致，蕴含了他燃烧生命的一枪的一击，仿佛恒星化作了光点，将前进道路上的一切力量与法则全部都摧毁。

面对教皇全力以赴的一击，凌雪出剑了。

世界仿佛交错了开来。

凌雪和教皇中间的空间，就好像出现了一层平滑的镜面，和天地的景色分别朝着左右滑落。

天空和大地，同时也被分成了两半。

以镜面一样的间隙为分界线，空间出现了平滑如玉的切口，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剑面前分隔开来。

包括教皇手中的金色长枪。

这把凝聚了所有信仰之力和灵魂力量的权杖化作的长枪，就这样被直接切断了。

下一刻，世界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