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堂屋。
屋里挤满了人,但却安静的过分。
温老夫人和温老爷子坐在高位之上,面容严肃。
温煜城青白着脸坐在左边,他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面容俊秀,眉眼有神,此人正是温煜城的三叔温嘉晁。
温家其他人则是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右边。
之前严布发现那节人骨以后马上就和温煜城汇报了,恰好这事被路过的温老夫人听了去,然后温老夫人又告诉了温老爷子。
温老爷子听了全过程,一怒。
这一下子整个宅院都知道,有人在温煜城房内布了局,放了人骨,诅咒温煜城。
温煜城自小就聪慧过人,比他父亲和三叔都要强,他们一家这么精心养出来的人,现在有人要害他们家的独苗。
温老子怎么可能忍着,于是他便将大家召集了起来。
温嘉康跪在堂屋中间,他流着眼泪对高位上的二老说道:“父亲,母亲,真的不是我干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松柏里为何有那物!”
温老爷子听了,气的将手中的拐杖甩了出去,砸的温嘉康额角瞬间出了血。
“你个孽障!”
温老爷子颤抖着手,咬牙切齿的指着他。
温老夫人一生育有三子一女,长子温嘉鸿,现如今为京中三品官员,有一子,也就是温煜城。
第二子温嘉康,从小就碌碌无为,无所事事,长大以后更是靠着温嘉鸿寄回来的钱财度日,有两女,大的八岁,小的三岁。
第三子温嘉晁,天资聪慧,弱冠之年便考取了状元之名,奈何身体太差,现在在镇上一家书院当教书先生,桃李满天下。
温嘉晁成过一次婚,妻子在前年去世,妻子去世以后他便一直没有再娶,也没有孩子。
最小的女儿名为温嘉荔,及笄那年便嫁去了长安魏家,只有过年才会回来一次。
“父亲,真的不是我啊!”
温嘉康痛哭流涕的对着温老爷子哀求,“我在这里发誓,如果是我谋害煜城,我必遭受天打雷劈!”
饶是温嘉康发了毒誓,大家依旧是不相信的。
“若真的不是你?你为何要阻拦严布?”
温老夫人皱着眉头问道。
“我我我……”
温嘉康嗫嚅着嘴唇,说不出缘由来。
看着温嘉康这个样子,温老夫人心凉的彻底,之前有温嘉鸿这个大哥为他遮风挡雨,他碌碌无为也就罢了。
现在居然将这种事打主意到自家亲侄子身上!
真是家门不幸!
家门不幸啊!
温老夫人现在想想温煜城和严布谈话的内容,心还是一揪一揪的。
要不是因为温煜城命好,遇上大师指点,他们温家真的要被这不孝子给断了希望了!
温嘉康见二老不为所动,突然朝着一旁的温煜城说道:“煜城,煜城,三叔真的不是想取你的性命,那真的不是三叔干的。”
温煜城凤眸低垂,并不答话。
温嘉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扯着温煜城的袖子,道:“煜城,煜城,你说说话啊!”
“够了!”温老爷子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来人!将二老爷送进柴房,明日家法伺候!”
柴房,家法!
温嘉康浑身打了个机灵,温家家教森严,温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他们兄弟几个,从小就是被打到大的。
现在温老爷子年纪大了,不再像之前那样,他也差点忘了之前的痛苦,若是这一次真的认下了谋杀亲侄子的罪名,只怕就真的回不来了。
这一刻,温嘉康再也管不了了,他挣脱了下人的束缚,朝着二老大喊道:“我说!我之所以阻止严布,是因为那松柏所用瓷器乃是圣上御赐,我嫉妒大哥,所以我想摔碎了,让他也被教训。”
听着温嘉康如同小孩子一般的理由,温老夫人心里悔恨不已,只恨自己没有管教好这个孩子。
“你还想给你大哥长教训?”温老爷子冷哼一声,“若这个真是圣上在意的,碎了,我们全部都会死,若不在意,那你真是跳梁小丑一般!来人啊!还愣着干嘛,拖下去!”
温嘉康脑子里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下人拖走了。
待温嘉康离开以后,堂屋里又恢复了平静。
良久,温嘉晁开口道:“父亲,这件事应该不是二哥做的。”
“我还不知道?以他那脑子能做的出这个?”
温老爷子撇了撇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说完以后温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不是温嘉康做的,那么那个人又该怎么找?
他们在明,那人在暗,那人又会此等阴阳之术,只怕不好找。
温老爷子突然想起什么,望着温煜城说道:“煜城,这件事可能还要找一下那位大师了。”
温煜城点了点头。
“行了行了,都散了,回房歇息。”
温老爷子挥了挥手,与温老夫人相伴离开了堂屋。
其他人也相继离开了,最后屋子里只剩下了温煜城和温嘉晁。
“三叔?还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