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到最后的“1”,所有人齐齐朝着天空呐喊:“新——年——快——乐——!”
那一瞬,整排焰火一束一束,随着砰响在身边绽放,照亮了夜空的雪,再如星雨点点碎碎流落红尘间。
烟花很美,每一朵都像是在代替你,和过去一年的烦心事说再见。
苏棠年的仙女棒不知何时点燃了,手舞足蹈地朝她兴奋挥舞,欢呼着,新年快乐崽崽!我们小仙女是最美的!
耳边也有哥哥对她说新年快乐。
傅臣笑着说,宋宋要天天开心。
……
宋黎也在这气氛里高兴地笑起来。
她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围巾遮住半张脸,毛绒绒的帽子压下来,只一双鹿眼露在外面。
在笑,她的眼睛弯得似月牙。
这样的情景只有在她五岁前,妈妈还在世的时候有过,很温馨,温馨到宋黎眼前泛起一层湿润。
说真的,这些哥哥每个都是理想型男友,但宋黎真没多余的邪念,她亲情淡薄,很难不跟随本心,享受这种有兄长照顾的温暖感觉。
那是在靳家,未曾有过的。
但宋黎清楚地知道,再温馨也只是一时,并不独属于她,没有谁能永远陪伴着谁。
在她情绪浮现一丝颓唐时候,簇簇烟...
火声里,恍惚间,宋黎听见了钢琴声。
她蓦地抬头,寻找声源。
可烟花和闹腾声太重,再难捕捉到钢琴的温柔旋律。
这个夜晚,大家都在放肆洒脱。
烟花结束后,又聚到包间开始后半夜的桌游局。宋黎不太会,留了会儿便借口困了,先回房间。
隔壁正在激情唱K,门半开着,宋黎走过时,无意一眼,从空隙间扫见了坐在沙发的许延和程归。
她不由顿足一瞬。
包厢里人很多,拼酒的拼酒,霸麦的霸麦,但并没有盛牧辞的身影。
也可能是她没看见。
宋黎当然不可能进去打招呼,直接走了。
在这万众愉悦的时刻,宋黎不禁想,自己是哪里惹着他了?
不肯叫他的名字?还是因为她反复在提……和他不熟?
真是小心眼!
盛牧辞盛牧辞盛牧辞……
宋黎练习似的,咬牙切齿将他的名字默念一路。
经过玻璃房。
凌晨两点多了,但其实宋黎并不困,她步不由心地慢慢往上,等意识过来,人已走到二楼。
琴房空空的,无一人,但琴盖却开着。
之前是谁在弹呢?
宋黎在钢琴前坐下,指腹搭上黑白键,很小心地触摸光滑的琴身。
五岁住在京市的那一年,她所谓的父亲家里有一架钢琴,那时候宋黎就很想学了。
只不过同父异母的妹妹碰都不让她碰。
那个家里没人喜欢她,尽管那时她还那么小,也不妨碍他们将对妈妈的憎恶延续到她身上。
宋黎很庆幸,能够离开那地方。
所以她对靳家的感激也都是真心的。
可惜现在……
正当她思绪万千,有说话声渐行渐近,像是往楼上来了。
“您要真意见这么大就甭隔三差五打我电话,您省点儿心,我也落个清静,行不?”
京腔慵懒好听,满含嘲弄。
宋黎心一跳,倏地望向楼道。
“是,二院的事儿我就这么杠着了。”
“岑女士,您上赶着守别人儿子,我回去干什么呢?到时一不留神硌盛严霄的脚了,半截不是人的还是您自个儿?”
“呵,我什么混蛋样儿您还不清楚么?”
“得了,少跟我说两句,您命能长几年……”
话落,盛牧辞垂着眸子,出现在门口。
黑衬衫,黑皮鞋,身高优越,他手机举在耳边,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
站在那儿,人比雪夜还冷。
四目一交汇,盛牧辞顿了顿。没想到她会在,怔住短瞬,他对那边说“挂了”,搁下手机,慢悠悠走近。
这场面对宋黎而言有那么些尴尬。
几个小时前,他们刚在这里闹过不愉快……虽然宋黎不太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记她仇了,但一想想这人的坏脾气,她也是不能安心的。
宋黎愣愣见他走到面前,还在斟酌开场白。
“你……”她完全没想好要说什么。
盛牧辞站到琴旁,低头看着她,嘴角勾着笑:“会弹么,就把我地儿占走?”
没顾得上思索这话&#3034...
0;意思,他这般好整以暇的模样,不像是气着,倒先让宋黎松口气。
宋黎启唇想要问,盛牧辞长腿一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那是张双人长凳,一起坐绰绰有余,但宋黎忙不迭往左挪,腾出多些空位给他。
要不然……挨太近了。
大抵他刚抽过烟,气息挟着浅浅的烟草味,但寒气更重,霜雪披身,带来外面的凉意。
“你不冷吗?”宋黎偏过头,虽说里面有暖气,但他的衬衫真的很薄。
盛牧辞不答,握手机的手伸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