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的语气都用不着翻译,是摆明面儿上在给她某些龌龊的暗示。
紧接着,陈庚便举杯,要和宋黎再碰一杯。
他的目光像是一双手,在宋黎身上抚摸游移,让她空腹饮酒的胃里一阵犯恶。
宋黎难以忍受,抬手拂开他递到眼前的酒杯,拒绝了。可没想到的是,这狡猾之徒趁机将那杯酒全都泼到了她身上。
装得还真像失手那么回事。
宋黎惊呼,蓦地站起,忙抽出餐布擦。
冰凉的酒液从方领灌入,沿着胸口往下渗,身前里里外外湿成一片,幸亏是黑色的金丝绒,不容易吸水印出轮廓的风光。
靳时闻眼疾手快给宋黎披上了自己的外套,沉下声:“陈总监,你醉了。”
见没得逞,陈庚佯作惭愧:“唉哟唉哟,宋小姐抱歉,快擦擦快擦擦……”
宋黎克制住浑身的颤抖,艰难喘息着,仿佛心脏最后一口氧气都被抽尽。
她有些忍无可忍了。
这个陈总监是故意的,宋黎不相信靳时闻看不出,可他什么都没做。
“去洗手间处理一下,我叫人送套干净的衣服给你……”
“我只是你权衡利...
弊后的选择吗?”宋黎没来由地淡淡一句,骤然打断了靳时闻的话。
靳时闻怔了一怔:“什么?”
沉默顷刻,宋黎敛了眉眼,语气出奇地冷静:“你继续喝吧,我自己去洗手间。”
话落,宋黎眼睛泛红,捂着胸口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黎黎——”
高跟鞋在瓷砖上踩出愤而凌乱的声响。
宋黎还没逃出这个房间,一道疏冷的嗓音响起,低音炮,沉沉的。
“好玩儿么?”
宋黎刹步,雅间内所有动静戛然而止。
男士皮鞋稳稳踏过砖面,一下,一下,每一步都不慌不忙,能清晰感受到一股离经叛道的气势。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宋黎愕然片刻后,和他们一样,抬望过去。
在看见盛牧辞的那个瞬间,宋黎惊愣住了。
盛牧辞站在宋黎迎面几步远,他左手插兜,右胳膊吊在身前,外套只能随意披着,全身上下都是禁欲的黑,分明是正装,偏就是不穿规整。
黑色衬衫自领口敞开三颗纽扣,隐露凌厉的肌理线,一条细细的银色衬衫链垂下来,贵气中交融着痞坏。
宋黎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把一套西装穿得这么嚣张,或者说,再绅士的服装,都不可能压制住他狂妄和野蛮的气质。
不过必须要承认,他这样是勾人的。
吊灯俯射下颀长的身影,和那张深邃的浓颜,都是让人无法忽略的焦点。
盛牧辞当时也在看她。
看她攥着衣领,把眼泪强忍在眼眶里,明艳的妆容下,是一副假坚强的脸。
四目交汇,宋黎不尴不尬停了会儿,眼一垂,低头越过他,快步往外走出。
她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要问盛牧辞那时是怎样的心情,恐怕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她经过,那阵原本不该属于她的酒香,拂入他鼻息,好似在倾诉着委屈。
盛牧辞眸色暗了暗,睨向不远处的陈庚。
他的空降,像万里晴空突临一场风雪,袭得陈庚瞬息色变,尽数谋划全乱了套。
陈庚慌慌张张迎上前,顶着一张恭维的笑脸:“小盛爷,您怎么过来了?”
闻此言,靳时闻才恍然意识到,来者是谁。
靳时闻不蠢,察言观色后,他便失陪离开,前去追宋黎。
靳时闻前脚刚走,许延后脚就迈了进来。
“三哥,宋医生怎么哭了啊?”
盛牧辞置若罔闻,那双黑瞳冷淡得似块冰,慢悠悠走向陈庚:“好玩儿么?”
懂他脾气的都知道,他出口的话不说第二遍,眼下他的重复,吓得陈庚生生打了个寒颤。
“误会,您误会了!”陈庚笑得像只哈巴狗,和前先自负的领导姿态仿佛不是一人:“这不听说您还在医院养伤,才没敢请您呐……”
陈庚当时只以为,是自己暗地里约靳氏谈合作的事惹怒了他。他连声请盛牧辞坐,又是招呼侍应生添酒加菜,一通忙活。
盛牧辞脑袋往后仰,坐在那儿盛气凌人,若不是右胳膊缚着康复带,压根瞧不出一丝受伤的迹象。
这让陈庚越发恐惧...
。
“在商榷二院的事儿不是?”盛牧辞搭起一条长腿,后靠椅背:“说说,谈得怎么样了。”
陈庚被他架得下不来:“小盛爷,我今天到南宜,那是盛总的意思……”
“我大哥的话,在我这儿不顶用,懂了吗?”盛牧辞捏起一杯新酒,慢慢地晃着。
陈庚心惊胆战:“懂,懂……”
盛牧辞仰起线条分明的下颔,手里的酒一口饮尽。
后一秒,他狠狠往下一砸。
乍然一声爆裂脆响,高脚杯摔地裂成了无数的玻璃碎碴。
陈庚猛得一个哆嗦,大气不敢再喘。
盛牧辞指了下面前的醒酒瓶,漫不经心:“捡起来,扔里边儿。”
刀都架脖颈上了,陈庚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