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一下子将其串联,比她旁边那个只会瞪眼的人强多了。
平安还呆愣着。
“谢谢。”他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眼前的这个少年,美丽、强大、神秘,而他自己呢,丑陋、弱小、天真,轻易地就被这些人给制服,像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连自己的母亲也无法保护……
即便菜头姐,对着他时语气中也满是期待,不像对着自己时,永远是一副哄小孩子的口气。
他落寞的垂下头,无力感涌入心间。
倾言还在庆幸,还好骷髅爹没去吃席,骷髅娘吃得少,反应不大,不然指定也像这些村民一般,变成一副躯壳。
困扰她多时的烦恼被解决,多少还是有些不真实感,她看向傅清桉,发自内心道,“谢谢你,清桉哥哥。”
傅清桉却直直看向她身后,语气带着些复杂,“不用谢。”
“我早说了,都是定数。”
这充满复杂情绪的话倾言没能够理解,她疑惑的看着他,跟着他的视线,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笔直的大树枝叶繁茂,先是树尖、再是树叶,最后是树根,像空中的气泡,破裂开来,散成一片片破碎的方块,连带着颜色消失不见,徒留一片黑暗。
它消失的极快又极慢,一颗、两颗、三颗……蔓延至地面,飞快的朝他们过来。
倾言仿佛被扼住嗓子,半天,才发出声音,“清桉...哥哥...”
地面消失,她悬在黑暗中,眼睁睁的看着麻木的村民、小骷髅娘、湖水,眼中一切能看到的事物都如同大树,散开成碎片消失不见。
她转头,看向平安,只瞧见他震惊的面孔,随着未尽的“菜头...姐”消散在空中。
倾言失声,“平安!”
“清桉...清桉哥哥...”
她想问为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也分裂开。
一片黑暗中,傅清桉朝着她走来,清俊的脸上带着无奈,“我都说了,没用的,菜头。”
他的手轻柔的抚在她消散的头顶,倾言感受着残余的温度,愣愣地看向他。
视野至此,一片黑暗。
黑暗浓稠得如墨滴,瞧不见一丝光亮。四周是墨,地面是墨,轻脚一踩,粘稠得能拉出丝。像是与她较劲一般,每踏出一步,都耗费了大半的力气。
墨丝缠绕在脚踝攀爬而上,困住喉咙,封住嘴巴,刺入皮肤,飞快的爬进,顺延而上,直至脑心。
分裂出黑色的细针,轻轻一扎,“嗡...”倾言头痛欲裂,有什么进去了...
出去!
出去!
出去!
她“唰”地一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奇怪的视角。
湖水荡漾,吹皱她的脸。小女孩身体细长,面色发白,嘴唇干裂,唯有一双眼睛,还算亮堂。
此刻,双手捧着脸,嘴角勾着笑,一脸沉醉。眼角泛起一抹黑雾,她停住勾起的嘴角,轻柔的抹去,眼中邪意森森。
那黑雾消失后,她又恢复笑容,笑得纯良又天真。
倾言:!!!卧槽,这是我?!
不对,我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要露出那副恶心兮兮的笑容!
抬手!手,你给我抬起来啊!等等,腿,我没叫你走啊!
总之,倾言在尝试了跳脚、挠痒、抠脚等等等动作指令后,悲伤的承认了自己好像变成了意识体的现实。
为何要给她加戏啊!
她只是想做一条普普通通的咸鱼罢了!
还未来得及厘清混乱的画面,就见她的身子站定了。
她的嗓音发出跟她一模一样的声音,“清桉...清桉哥哥?”
变成意识体的好处就是能够三百六十度的看世界,前后左右一点也不耽误。
傅清桉站在她的身后,一言未语的看着她。
清桉哥哥,对,这个妖孽占了我的身体,你快给我灭了她!
倾言怒火滔滔。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她转过了身子。
“清桉...哥哥,为什么?”
倾言瞪大了眼睛,这人...这人连断句都和我一模一样!
傅清桉好像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我说了,一切都是定数。”
“我不信!”
“我一定要救他!救我爹娘!”
“清桉...哥哥,你帮帮我,再去把那妖怪杀了!”
傅清桉叹了一口气,少女固执,他竟不忍心让她知道她只是幻境中的一个角色了。
要是让她知道了,也可能是一次次的做着徒劳无功的事情,得到的永远是绝望,周而复始。
“你还不明白吗?”
他宽大的袖口下,手指微微动了动,他决定撒一个谎。
如若让他那同门师兄弟们看见他现在的模样,可能个个直呼天上下红雨了!门中向来冷情寡语的小师弟竟然为了一个姑娘撒谎了!
“这只是针对傅平安的劫,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她的身体动了动,这动作细微,只有眼观八方的倾言看见了,再仔细一瞧,她的眼中满是疑惑。
呵,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