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凝出剑,那剑身变作黑紫的光芒,散发出如同雷电的波光,剑意凝结,形成巨大的光芒,冲向妖团。
“刺啦”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些黑团触碰上紫光便成为散灰消失不见。
溃不成军。
一缕黑气顺着地面悄悄散去。
倾言长大了嘴,吞了吞口水,欲哭无泪,合着他也是个妖怪?
少年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倾言走了上去,“清桉...清桉哥哥?”
少年不说话。
她转到他的面前,睁大了眼睛。
少年脸上零星的长着漆黑的鳞片,那鳞片不像尾巴处的,富有光泽,而是恹恹的,像枯萎的花瓣,没有丝毫水分。
最可怖的不是这个,而是鳞片间坑坑洼洼的皮肤,干皱、泛红,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正常,不,也不算正常,是一金一紫双瞳。
他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只看了她一眼,整个人就往她栽去。
倾言呆站着,双手撑着他的身体,任由他跪在地上,上身靠着她。
好熟悉...
这...该不会是小骷髅他爸吧!
她费尽力气,拖着比她高的妖怪一步步往白光处走去。
她浑身虚弱得很,说不清多久没吃东西了,在这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完全是靠着毅力在支撑。
不管这少年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他的出现,估计她已经在那群妖怪的肚子里被消化了。
抹了一头的虚汗,她将木盆横在少年的胸前,绕过少年的腋下,抓着木盆连带着人使劲拖,短短的路,让她折腾了不久,才踏出了白光,来到了湖边。
那湖水依旧波光粼粼,折射出好看的光线,她连盆都没拿,迫不及待的冲过去,用手捧起,大口喝下。
干渴许久的喉咙终于迎来雨露,她洗了把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水了。
有救了。
将人拖到河边,倾言蹲在一旁犹豫起来。
他有一条鱼尾,想必是鱼妖,这给他搁岸边好一些,还是放水里好些。
她琢磨了一会地,给他的尾巴弄了一点水,那尾巴触及水分,微微动了动。
倾言眼睛一亮,果然还是离不开水的。
将木盆打满水,她将他放入水中,又怕他落在里头不能呼吸,死死的趴在岸边拉住他。
拉得她手也麻了,不知又过了多久,少年眼皮一动,像蝴蝶破茧轻柔振翅一般打开眼睫,他看着她奇怪的姿势陷入了沉默。
“你...在做什么?”
倾言撑起快睡着的眼皮,惊喜地看着他,“你醒了!”
他的眼神钉在了倾言拉住他的手臂上,倾言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放开他,“我怕你落下去了。”
傅清桉的手臂也麻了,但他不说,收回手臂时暗自活动了一下,双手一撑,在岸边坐下。
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下身已变作了尾巴,他脸色一暗,水面的波纹平复,映出他不堪入目的脸。
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倾言刚才只是觉得他在水里好受一些,还未来得及看他肩上的伤,被那妖怪咬了一口,怎么会没事呢?
她担忧的看向他,“你的肩膀...没事吧?”
傅清桉回神,摇摇头。
“没事。”
这人醒着跟昏迷简直没什么两样,冷得不行。
倾言暗自吐槽。
见他醒了,她端着木盆就准备离开。
“清桉哥哥,谢谢你。”她犹豫了一下,“我先走了?”
她没有问他为何变成这般模样,却想着走。
他掩盖眼中的颜色,“子夜会下雨的。”
她一路上抱着她那破旧的木盆不离身,这会
欢欢喜喜的抱着装满水的木盆,眼含激动,“真的吗?!”
傅清桉躲过她亮的惊人的眸子,“说不定,已经下过了。”
倾言高兴极了,如果是真的,那骷髅爹娘就有救了!
“清桉哥哥...”倾言抓紧了木盆,小心翼翼的看向他,“你认识平安吗?”
傅清桉怔住,平安,多少年没人这样叫过他了。
他垂下头,“不认识。”
倾言松了一口气,语不惊人死不休,“或许,你有儿子吗?”
傅清桉一副便秘的神情,“你觉得我是有儿子的人吗?”
倾言顶着他射死人的目光急忙摇了摇头。
“我有一个朋友,你和他可真像。”如果不是知道男主小时候,她还以为又见到男主了呢。
傅清桉沉默了一瞬,再开口时带了丝涩然,“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倾言毫不犹豫,“是个特别乖的人,对了,长得特别可爱!”
傅清桉一怔,又看向湖面,里面的人难看的鳞片,面容尽毁,这是...可爱?他古怪地看着倾言。
“特别好心,也特别坚强。”对上他不信的目光,倾言继续道,“就比如说这一次吧,他明可以不拿出水的,却还是将水拿出来了。”
“我就没见过这么善良的人。”
倾言两眼泛光,说实话,男主人品没得说,小骷髅也没得说,她这话完全说的真心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