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外,无数人正在排队等候进场,慌里慌张赶来的檀棋正在四处张望,想办法要进入兴庆宫,很快,她便看到一个熟人——永王。
永王是太子抚养长大,李必是太子身边红人,因此永王和李必、檀棋很是熟悉。此时,他正带着工部主事封大伦,刚来到兴庆宫前,准备入内,登花萼相辉楼。
“见过永王殿下。”檀棋赶忙上前行礼。
突如其来的偶遇,让永王微微惊诧,一看是檀棋,倒是有些惊喜,连忙将之拉到一旁,“檀棋?你来这里有何事?”
“请永王殿下带檀棋入宫,我有急事面圣,奏完即刻离开。”
永王惊讶道:“你想面圣?为了太子?”
檀棋不答,永王恍然大悟,“哦,为了李必呀。”
檀棋还是不答,这下永王纳闷了,“难不成,你面圣是为了张小敬?”
檀棋恭敬行礼道:“永王是坦荡之人,檀棋就直言了,张小敬固然得罪过永王,但他今日所作所为,的确是为了长安的安全,如果像他这样的英雄最终遭问斩,那他日谁还敢做英雄呢?永王豪杰,想必这其中的道理,比檀棋明白。请永王殿下带檀棋入花萼相辉楼。”
“哼,想得美!”永王身边的狗腿子封大伦抢着说道,“那张小敬去岁把我们永王打……”
永王回头,狠狠的瞪了这厮一眼,如沐春风的笑着说道:“姑娘见谅,小王不像太子,明月在天,清辉普照,身边只能带些这样的蠢货。”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只小鼓,递给了檀棋,“这是今日乐班临时出入用的鼓袋,小王见做的雅致可爱,就要了一个来玩玩,你带上吧,可随乐班进楼。”
“谢永王!”檀棋感动极了,在永王微笑之下,告退离去,随即跟随乐班一起排队进去。
封大伦不解的提醒道:“殿下,她可是去救张小敬的性命……何必帮他?”
永王嗤笑道:“我没有这么记仇,张小敬的死活我不在乎。”
眼神却有些阴鸷,永王心思,怕不是封大伦这样的蠢货能够猜到的,他还在嘀咕着:“李必的婢女闯进兴庆宫,在圣人面前闹事,哦……那太子必定跟着吃瓜落,永王高明!”
“呵呵,封大伦,你总能激起我的雄心呐。”
“小人不才!”
永王拍了拍下属的肩膀,“不错,就是看你这么不才,我才更加羡慕太子。”
……
“快快,动作快点,挺大的官,平时都不习练身体的吗?圣人御驾快到门口了,别磨磨蹭蹭的……”花萼楼内,龙武军大将军陈玄礼不耐烦的催促着百官。
这帮人听说太子和右相都传布衣,于是个个献媚,纷纷在官服外罩了一套布衣。
有人不耐烦的抱怨:“为什么每回,上元灯夜都要在这花萼楼?还要走着窄梯?这简直是有损官威!”
陈玄礼奚落道:“圣人走的梯子大,你敢走吗?快走!”
一身布衣的右相林九郎走在后面,一个不慎跌倒在楼梯上,身后的太子连忙上前搀扶,“右相当心,大唐还要倚重于你。”
林九郎推开太子,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圣人离开谁都行。”
楼上乐班正在唱着李太白新作:禁庭春昼,莺羽披新绣……
一个干练的身影穿梭在乐班中间,不住的张望寻找,似乎在找人,正是好不容易混进来的檀棋。
就在这时,身侧传来一声女性呵斥:“站住!”
檀棋连忙躬身解释,“我是乐班的,走错了路。”
“别骗人了,檀棋。”原来那女子认识,檀棋惊喜抬头,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吗?
“太真姐姐!”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一身道袍,这两年炽手可热的严太真,深受圣人宠幸。
“你怎么敢闯到这儿来?替谁办事?”严太真低声呵斥道。
“我自己!见过太真道人。”因为还未被圣人封妃子,且一直住在道观以女道自居,因此并非官职。
“你还是叫我玉环吧,跟我来。”拉着檀棋二人来到了僻静之处,屏退了身边侍女。
檀棋将自己的事娓娓道来,严太真听得津津有味,“女婢舍命为自己办事,有意思,听了就想帮一帮,趁圣人还没来,赶快出楼吧。”
“檀棋的事还没办完,请太真姐姐帮忙。”檀棋不走。
严太真却板着脸说道:“自从被圣人带进太真宫,每日求我办事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今日更是一睁眼就没有消停过。躲来躲去,结果碰上了你。”
“按说你从前帮过我,那时候随寿王春猎,恰逢寿王争夺太子位失利,正遭一众王宫贵人冷落,以至于不知何人放鹰来袭我。幸而被你一箭救命。”
听她说起旧事,檀棋笑了,心说有希望。
“不过。”严太真话锋一转,“我现在在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的事,暂且顾不上。”
檀棋满眼希冀的恳切道:“求玉环出面说情,请圣人下旨赦免一个人行不行?”
“你说的,圣人好像对我百依百顺似的?”严太真嗤笑道。
旁边侍女提醒说:“严太真定下的规矩,列十恶罪者不予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