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不择路,二人一路七拐八摸的,竟然从平康坊闯进了长安地下城。
“司丞哥哥,我怎么看着这里不像是好人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小兜兜装作弱弱的样子。
李必也初出茅庐,哪里来过这等地方?
捂住了小兜兜的嘴巴叮嘱道:“不要说话,跟紧了我。”
很快,一群大汉拦住了两人,李必拿出身上令牌:“借个路,我正在查案。”
为首的汉子抓过令牌仔细看了半天,沉吟道:“当官的?哼,当官的没一个好人,关起来!”
“喂,你们怎么这样,我们怎么就不是好人了?”小兜兜大声申辩着。
“哦?还有个小女娃同伙?一并关了!”
吩咐完手下人,手持令牌的汉子自己赶往了议事厅,找新任老大二档头,这令牌上的字不认得,二档头认字,让他看看是什么官?官小的话就可以随便欺负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要多少钱你们说?”李必趴在牢门上大喊着。
一名汉子凑上来嗤笑问道:“你值多少钱啊?”
李必解释道:“我今天还有大事要办,放我出去,要多少钱你们说。”
“哦?大事?多大的事?”汉子戏谑道。
“长安城今天很危险……”
“哈,对我们这些人来说,长安人每天都很危险!”
李必着急道:“我可以救你们的!”
“哈、哈哈,官老爷,这些话我听了很多年了,眼下我就相信我自己,你说,我是把你的手剁了,送去你家要点赎金呢?还是把你变成哑巴,给番人当奴?还是……做成死尸,运货更方便啊?”
“唉哟,别说了,一个比一个恶心,恶心死了……”小兜兜捂着鼻子嫌弃道。
“哦?你这个小丫头竟然不怕?有趣,实在有趣,等会我跟大哥说说,看能不能培养培养你。”那汉子起身摇头离去,“我等粗人,算不明白。官老爷,你也替我们算算,我们听你的。”
李必沉默了,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李必还以为是小兜兜呢,推开说道,“别闹。”
转头一看,一张烂了半边的女人脸,吓得李必一屁股坐在地上。烂脸阿枝嬉笑不已。
“司丞哥哥胆子真小,我早就发现她了。”小兜兜打趣说。
“哦?小妹妹你不怕我?”阿枝好奇问道。
“怕你?为什么要怕你?因为长相吗?我见过比你还丑的。”
……这谁家的丫头,会不会聊天?我只是脸溃烂生病,又不是真的丑、算了,确实丑。
平静下来的李必问阿枝道:“他干嘛去了?”
“那是我兄长,他去打扫房间了。你值钱,他们会先把你关起来,然后切成一块一块的,讹钱用。”
看到李必再次被吓的脸色发白,阿枝十分得意,再次狂笑起来,“你老要出去干嘛?关在这小盒子里多好,什么都不用管,不也是活着吗?”
小兜兜说道:“姐姐你说的不对,我爹爹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关在笼子里失去了自由,那不是真正活着。”
阿枝沉默了,点头说道:“小妹妹,你爹爹说的真好,可惜啊,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的。”
看着躲在墙角发呆的小白脸李必,阿枝伸出溃烂的胳膊说道:“我的血可是好东西,要不要给你也来点,这样你就能永远留在这里了?”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比自己过往二十年的经历都要复杂,自己不过是想办好靖安司,查清楚案子,解了阙勒霍多对长安的威胁,怎么就这么难呢?步履维艰,不仅仅要面对龙波等狡诈恶徒,连朝廷右相、老师等自己人,似乎也处处掣肘。
想到这些,李必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好累!
“好,那我就留下,这样,我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嗯?这一下,倒是把戏耍他的阿枝整不会了。无趣的跟李必并排坐了下来。
“姐姐,你身上的烂疮还有得治,我可以治好的,你褪下衣服我帮你看看如何?”小兜兜热心的说。
额?小妹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李必在一旁帮腔道:“小妹说的没错,姑娘身上的疮伤并非无药可医,我也知道一个方子医治。不过小妹是妙手神医,医术比我李必强过百倍,想必她更有把握。”
真的?你们不是合伙骗我?
阿枝将信将疑的褪下上半身衣服,小兜兜让李必举着烛火,取出金针查看那满背的烂疮。
就在这时,阿枝的哥哥回来,气得打开牢门大发雷霆:“阿枝,阿枝你太不要脸了,见谁都脱衣服……”
“他这是帮我……”阿枝痛苦的辩解道。
“我在救你妹妹……”
“妹妹,我没有妹妹,我妹妹三年前就死了……”
“他还有希望的……”
“闭嘴!”
一旁的其他汉子劝道:“他真的像在给你妹妹治病呀。”
小兜兜沉下了脸,朝着那打人的汉子说道:“你若是再打我司丞哥哥,那我就不治了,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