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必脸色挣扎,他听得出话里的考校之意,此时也在自己拷问本心。
良久之后,李必答道:“为保太子李必和何监筹建靖安司,只有让太子立下功劳,才能保证皇位的平稳传承。只有太子能即位,才能医治现如今大唐顽疾,太子心中顾念黎民,保太子就是保黎民。”
“李必心中理想一样是为了大唐未来,只有做到宰相,才能保大唐黎民百姓。至于今日,太子要保,百姓我也要保。”
李元英晃了晃手指,“恕我直言,你心中以为的,未必就是真的。就比如你忠心效命的太子,他心中可未必是因为装着黎民百姓,才奋力抗争的。也许,他是贪恋权势,也许,他是怕死,怕跌落东宫之位,将来性命不保呢?
要知道,他和你不同,他从小锦衣玉食,从未出过长安,黎民百姓?他知道什么样子吗?不像你,你常年修道,游走天下,见到的比他真实。”
“不可能,太子为了百姓,身体力行修订了新的税法,就是为了……”李必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可以说是为了百姓,也可以说成是为了自己站的更稳。
李元英正色道:“小李必,倘若今日,太子下了你的职权,不让你继续追查下去,你还会继续查吗?”
“查!阙勒霍多案我会一查到底。”李必坚定道,“我相信太子殿下也不会放弃,三百桶伏火雷,百姓何辜?”
“好,那我们拭目以待,倘若真的成了弃子,希望你莫要忘了今日的信誓旦旦,我权且相信你心中还有黎民百姓。”李元英点了点头。
这时李元霸开口了,“依我看,今日,一心为了百姓之人,只有一个,就是这个小子!”
伸手指向了张小敬。
张小敬有些谦虚的说道:“前辈过誉了,我是个死囚,办好了事或许可以脱罪免死的。”
“哈哈哈哈,听到了吗小李必。喝醉的人从来不说自己喝醉了。张小敬这样的人,才是真的爱长安,才是真的爱护百姓。跟你这等六世高门子弟不同之处,就在于他把自己当成了长安百万百姓的一员,保护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可不会顾忌太多,所以这小子做事没有规矩,我喜欢。”李元霸大笑道。
李元英笑道:“四哥,既然你喜欢,何不收为弟子,传他几手武艺呢?”
李元霸摇头,“我的路子不适合他,再说这小子年龄快四十了,再学也就那样,除非是修道……可他女人缘太好,是无法修道的。”
闻染一听就慌了,羞红了脸辩驳,“前辈你说什么呢!”
“小姑娘别误会,我不是说你,除了你之外,另外还有至少两名女子对他倾心。老夫还答应了,要替李香香姑娘保媒呢。”
什么???张小敬!你,你说清楚,李香香是谁?闻染像是被踩了猫尾巴一样,当场指着张小敬委屈落泪。
“丫头,别听前辈胡说……”
“我可没有胡说,在地下城的时候你答应的,敢敷衍老夫?”李元霸眉毛一挑,“这丫头对你死心塌地,我觉得,她倒是不介意二女共事一夫,你要是对人家没意思,何必解释?她可管不了你娶几个。”
“我,我……老闻是我生死兄弟……”张小敬解释道。
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小敬不是没意思,是不敢对兄弟的女儿下手,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李必不愿耽搁时间,起身朝着李元英行礼道:“既然阙勒霍多案与先生无关,那李必就不打扰了,时间紧迫,还要去追查那剩余三百桶伏火雷的去向……”
“别着急走。你回了靖安司,怕是也没有头绪,不如问问在场知情人。”李元英提示说。
李必转头看向了张小敬,“张都尉,我和岑参查徐宾的时候探知,徐宾和龙波有牵连,阙勒霍多案或许是徐宾龙波策划,有救你出来的目的,甚至还有其他目的。所以想查阙勒霍多,必须先查龙波,我们推测,龙波可能是第八团烽燧堡活下来的九人之一,你可有什么看法?”
“什么??第八团?这不可能!”张小敬惊呼道。
李元英却注意到,闻染脸色微变,“小丫头,看样子,你知道呀,不妨说说看,这龙波是何人?张小敬在死牢里消息闭塞。你是闻无忌的女儿,龙波和徐宾要救张小敬,想必也要来看看老战友的遗孤,说不定还要你帮忙吧?”
所有人全都看向了闻染。
想起这丫头竟然勾结狼卫,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认识狼卫?怎么想到的招数?
张小敬突然明白了,一把抓住闻染的双臂,“死丫头,胆子真大,快说,龙波是谁?他们要干什么?”
闻染慌了,想挣脱逃跑,可怎么可能?能在张小敬手里逃开?
“三百桶伏火雷,你知不知道意味着得死多少人?”张小敬喝问道,“老闻就是无辜送命,你忍心看着长安多少无辜百姓送命吗?”
闻染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张小敬,我不过是想救你出来,跟我离开长安嘛!你凶什么凶?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过了今天,我们就安全了,就可以自由生活了。”
“龙波是谁?快说!”
“行啦!别逼她了!其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