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脚步声急促响起,内侍老高亲自来了,好言相劝道:“我的小公主殿下哟,人是万万杀不得的。若是作恶现场你一举打杀也就罢了,可现在不行,长安已经传开,惊动了所有人,就不能动私刑了。
纵然他们犯了弥天大罪,现在你也不可杀,杀人有国法,您已经打过出气,交给三法司审理即可,何必手上染血,坏了自己的清名?
秦王马上就到,若是被他看到这里,怕是不由分说就是一通打,事后纵然是您有理,也被揍过了,何苦白挨一顿呢?快走快走,剩下的事情交给老奴,这两个玩意儿我会派人好好收尾的,保证给您一个交代。”
这样吗?好像、好像你说的有道理哟。那好吧,就交给你了高伯伯,我先闪了!小兜兜吐了吐舌头,翻身上了黄金狮子。
临走还不忘叮嘱,“对了,这两个魂淡,在家中虐待父母,甚至要把亲妹妹卖掉,简直禽兽不如,你可不能放过他们。”
什么?如此可恶?来人!去看看死了没有?还有气的话,立即拿了审问,全部整理出来,我倒要问问他武士嬳,他是怎么养出这样两个狼崽子的。
内侍老高虽然在皇帝和秦王面前永远一副卑微奴才模样,但朝中大臣私下里谁不知道,这位可是有朝廷内相之称的实权大宦官。在宫里是奴婢,出了宫门,纵然是宰相房玄龄和国舅长孙无忌,都不敢不给面子。
不多时,一身狐裘披风的李元英快马赶到,内侍老高却站在原地没走,微笑着等待秦王到场。
“老奴拜见殿下!”
翻身下马,李元英不用想就知道,女儿早走了。
冷着脸说道:“这么说,武侯衙门是我二哥的安排了?”
内侍老高连忙认错:“不不,殿下误会了。陛下不知道此事,是老奴自作主张,还请殿下责罚!”
说着,老高跪倒在地。
一向待人温和的李元英这次没有去搀扶,而是踱步观察起了现场的乱象,根据雪地里的脚印和混乱,可想而知,武士嬳的儿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长叹一声,李元英颇为无奈道:“你们啊!就知道帮倒忙。这丫头全都是被你们这群人给宠坏了,导致现在我是打也打不到,骂也骂不得。说什么她是长安城的纨绔克星,到最后她被你们养成了——长安城第一纨绔。一个姑娘家,这是什么好名声吗?我修理约束自己的女儿,难不成是害她?都是为她好,太高调了不是什么好事。”
内侍老高诚恳道:“殿下教训的是,老奴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规劝小公主殿下。”
“哼!起来吧,跟我说说……算了,本王不问也知道,肯定躲到她爷爷身边去了,哎,头疼……以往她胡闹归胡闹,可总归有个分寸,可这次竟然把手伸到了人家的家里,传出去像个什么样子?”
怎么?听这话音,秦王好像已经知道了?
老高试探着解释道:“据小公主殿下说,武士嬳这两个儿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在家里虐待父母,还差点把自己亲妹妹给卖掉,哼,如此禽兽不如的货色,杀了都不多。”
李元英没有意外,武士嬳告状的时候,他只是气愤。但刚刚在武侯衙门喝茶的时候,他已经在脑海里仔细回忆过资料,武元庆武元爽兄弟两个,可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很有可能是二人在家作恶,被女儿撞上了。
“哎,本王知道那两个小子不是好人,可再怎么说,这也只是武家的家事,武士嬳没有打开家门求援,外人就插手不得。一切罪孽皆有因果,是他武士嬳教子不严,最后养出两个白眼狼反噬父母,报应自然应在几身,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武士嬳未必值得可怜。”
就在这时,旁边已经审问完毕,手下人送来了供词,内侍老高递给了李元英,李元英没兴趣看,老高细细看完,汇报说道:“不怪小公主殿下。是那武氏兄弟虐待后母,又做局要卖了武家大妹。被武家小妹和小公主撞破了丑事,小公主含怒出手惩恶才有了今日之事。既然有武家小妹的求援,那就不算肆意干涉。”
原来如此……李元英点了点头,难怪,我正奇怪呢,武氏兄弟就算是没脑子,也不敢招惹我家女儿吧,原来是小武照带去的。
接着,内侍老高拿着那供词恨声道:“这两个货色真不是个东西,竟然仗着嫡子的身份,威胁年迈父亲武士嬳,将整个武家握在手里,在家里无法无天,甚至将魔爪伸向了后母杨氏,禽兽不如!哼哼,这份供词如果放出去,保证能让这两个魂淡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沉吟片刻,李元英摇头道:“看在小武照的面上,给武家留一丝面子,让武士嬳自己致仕,带着妻儿回老家种田养老吧。告诉兜兜,三天内不要回家。”
说完,李元英翻身上马,带着护卫,若无其事的回家了。
看在秦王离去的背影,老高微微一笑,心说到底是秦王,嘴上恨铁不成钢,可内心终归是护犊子的,我们就算再宠溺小公主,怕是比不过你。
“好哇!翅膀硬了是吧?拜师秦王,第一天就是带着外人来家里欺负哥哥?二丫,你好大的胆子!”武士嬳直接一巴掌朝着小武照打了过去,小家伙脸色顿时出现了一个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