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菜齐了,请慢用。”三王妃的声音,将举杯豪饮的二人拉回现实,颉利再次微微失神,但他还记得刚才赵德言的劝谏,没有轻薄,而是不满问道:“怎么只有菜没有酒?我们可没少付给你银子。”
赵德言狂使眼色,示意老大您低调些,态度委婉些,可惜颉利没看到。
“酒?银子?”三王妃都被气笑了,轻咳一声解释道:“罢了,你们第一次来,兴许是没打听清楚。本店饭菜价格高昂,想必这位先生是清楚的,刚才那袋银子,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如数置办了这桌饭菜,有账目可查,分毫不差。”
“什么?这、这一桌饭菜就要上百两银子?你们是家黑店吗?”颉利惊呼道,“别以为我们是草原来的就好欺负!告诉你,本王是……”
赵德言赶忙捂住对方的嘴巴,死死按住,可声音已经传了出去,引来许多人的注目,门外玄甲护卫已经进来,就等王妃一句话了。
三王妃挥了挥手示意护卫退下,诸位落座继续吃饭,转而对颉利嗤笑道:“不用遮掩了,从草原来,自称本王,身边跟个汉人军师,那你就是东部突厥的颉利可汗了,你就是赵德言了?”
颉利愣住了,不解得看着对方,心说一个区区端菜侍女,知道老子是一国之主,竟然还敢这般不放在眼里?
赵德言心知肚明,却不敢点破这是秦王地盘,一心想蒙混过关,哄骗颉利吃下这顿饭治好病,于是十分谦卑拱手道:“您慧眼……”
“我很忙,没空关心你们的身份,来之前最好打听好规矩,别给我添乱即可,饭菜不会给你们使手脚,放心食用,无事就坐下吃饭吧,我去忙了。”三王妃转身要走。
赵德言伸手问道:“那这酒……”
三王妃皱眉,有些不悦的说道:“真想喝酒?行,你们的身份,道是可以卖给你们一壶。”
“哦?这么说,你家的酒是琼浆玉液不成?一般人都不卖的?军师,拿银子,本王非要尝一尝。”颉利冷哼一声,有些不信。
“银子?哈哈哈哈……”对于颉利的没见识,三王妃实在忍不住,捂嘴差点笑弯了腰,片刻之后强忍笑意说道:“我家的酒还真是琼浆玉酿,所以,用银子可买不到,一壶酒,百两金子。”
“什么??”颉利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黑店,黑店,故意宰客的黑店……”
三王妃的脸顺利拉了下来,轻哼道:“哼,自从去年本店初开以后,也只有三位叫过本店黑店,至今已经一年有余,今日竟然被你们一脸喊了两次,头一次没理你就罢了,还喊?不识好歹!我看你们根本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事的吧?”
这时,同为跑堂伙计的四王妃凑了上来,愤慨道:“三姐,他们敢闹事?我来给清出去!”
赵德言赶忙站出来挡在中间,一边给颉利打眼色不让他说话,另一边连声赔礼,同时从身上再次掏出一个小点的布袋,诚恳道:“抱歉抱歉,我主公太忙不了解规矩,多有冒犯,实非有意。这是酒钱,我们真的是来吃饭的,绝不闹事。”
“哼,你这人还算懂礼数,既然投了草原做宰相,就好好辅佐人家,教教他们中原入乡随俗的规矩,在长安城里,还这么张狂,小心惹祸!”三王妃丢下冷冷的一句威胁,拉上四王妃转身进了后厨,继续忙碌工作。
颉利被手下这番操作给整得郁闷至极,看到对方走进侧门,愤怒的指着那边喝问道:“你拦着我作甚?本王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这是皇帝开店又如何?难不成他们都是皇妃吗?”
“哎呦我的大汗,我叫您亲爹行不行?别嚎了,您这是故意给我出难题吗?再这么狂悖无礼,不用人家店家出手,满堂的食客都容不下我们,钱都花了,还是赶快吃饭吧,别跟美食结仇。”赵德言捂住颉利的嘴连声劝解,“大汗,无论如何,吃完这顿饭,回去我给您个解释,要杀要剐我都认了,只求您别再开口了,咱们真的是来吃饭,不是来惹事的呀。”
颉利冷哼一声,拿起筷子朝那道清蒸鲈鱼夹去,也得亏是颉利,这位从小喜欢中原文化,早早学会了使用筷子,若是换做有些没出过草原的汉子,兴许看到这桌子菜,使不惯筷子怕是要直接上手抓着吃了。
嗯!鱼肉入口,无比嫩滑,口感极佳还在其次,关键是这味道之鲜美,简直犹如一道清凉闪电,直击味蕾,那种味道,在颉利而言,词汇量不够,无法形容,只剩下享受到陶醉的眼神……
“怎么样啊大汗?味道是不是很独特?”赵德言笑了,心说成了,心情不好的时候,没有一顿美食是征服不下的,我也来尝尝看。
可是不等他筷子夹到鱼肉,颉利醒来,直接丢下筷子,一只手端起盘子,另一只手抓着鱼大快朵颐起来,这一幕不光看呆了同桌的赵德言,更是看呆了来送酒的四王妃。
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四王妃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草原这么贫寒的吗?看你们国主这样子,得几个月没吃过饱饭了吧。这是你们要的酒,甘美柔和的琼浆玉液,听说草原人喜欢烈酒,但你给的钱不够,只能提供这种价位的酒,将就着吧。”
说完转身快步走进了后院,她已经迫不及待向姐妹们讲这边的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