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朱雀大街上,一匹疾驰的骏马直冲入城门,清脆而激烈的马蹄声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随着一声八百里加急的号子传开,整个长安城拉开了骚动的一天。
许久不曾听到这种号子了,长居长安,老百姓已经习惯了区分好事与坏事,好事的号子一般喊号人的语调都透着喜悦,或者干脆将好事喊出来,让整个长安的百姓都跟着分享喜悦,但坏事不会,大多数坏事都是保密的,只有跟城门令叫门的时候,或者跟太极殿皇帝汇报的时候才会讲明,否则大肆宣扬指挥引来百姓骚乱和恐慌。
跟着房二出来买菜的冯智戴听着百姓议论纷纷的猜测,好奇心萌动,却被房二一盆冷水浇醒:“关心那些个作甚?就算天塌了跟你也关系不大,你还是认真想想怎么还债吧,昨天师父出的那道题算出来没有?照着你的速度,在酒馆打工多久能自赎己身?”
噗……房兄,我是干活还债,又不是自卖自身给酒馆,怎么能叫赎身呢?冯智戴红着脸辩解起来。
“一回事,你如果还不清楚,就要一直在酒馆打工干活,跟自卖自身没区别。”
“ 我堂堂岭南世子怎么会连个饭钱都还不上?笑话!爹爹已经写信让家里送钱来了,很快就能解决。”
房二笑道:“别吹牛了,你岭南家大业大不假,但是照着令尊在麻将馆的输法,恐怕等不到送钱来,你家的爵位都得赔进去,所以你这世子能做几天,可真的不好说。”
噗……冯智戴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都说骂人不揭短,房二你什么意思?存心咒我冯家没落是吗?
他不知道,冯家没落可能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戏言,但却机缘巧合搞不好就在眼前了。
皇宫太极殿内,今日早朝正在议事,突然八百里加急送到,打乱了早朝的节奏,接过文书一看,李二怒从心起,直接将信报摔在地上,大骂道:“好你个冯盎,身在长安却敢起兵作乱?来呀,速速带人去将冯盎抓回来,朕要亲自问问他,大唐可有亏欠于他冯氏!”
内侍老高派人去办事,众大臣面面相觑,国舅长孙无忌缓步出班,捡起了那份文书,快速看完,心头同样一惊,思绪急转,然后微微行礼劝道:“陛下,此事不大可能吧,冯盎人在长安,现在岭南叛乱,岂不是不要冯盎父子的性命了吗?”
岭南叛乱?众臣立刻哄乱起来,很快那份文书就传遍开来,有人站出来反驳说道:“或许,冯盎入京就是为了麻痹朝廷,为他调兵做掩护,实则是为了大军杀到里应外合?”
魏征站出来呵斥道:“里应外合?信报上说,岭南大军才刚到河南道地界,他如何里应外合?真是笑话!”
房玄龄猜测说道:“冯盎不在,岭南本应群龙无首才对,但现在却旗帜鲜明的向北杀来,我想,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岭南内部叛乱,叛军攻打长安或许还是其次,兴许他们想要冯盎的命才是真正目的。”
李二一巴掌拍在龙案上怒喝道:“都别猜测了,一切原由,拿来冯盎便可知晓。侯君集何在?派人围了冯盎的府邸,拿了冯盎随行爪牙,务必不要放走一个岭南子弟。”
侯君集领命而去,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抓人结果,大家虽然都各有猜测,但谁都不敢再小声议论了。
再说这天照常告假打麻将的冯盎,一如既往的早早来到麻将馆占位子,虽然每日必输,但牌技多少还是有长进的,所以看到自己每天的进步,冯盎乐此不疲,很有成就感。
因为冯盎的存在,太上皇老李渊已经开始躲着他了,连着好几天没来麻将馆,不是怕冯盎找他打牌,而是怕冯盎找他借钱。
一直以来打白条欠钱打麻将,冯盎的名声一定好不到哪里去,渐渐的几乎没人喜欢跟他一起打牌,所以被逼无奈,只能放弃牌桌上打白条,改为跟相熟好友借钱,长安城谁敢说跟冯盎相熟?恐怕一般官员唯恐避之不及,都不敢承认自己跟冯盎有私交。
最后冯盎找到了赌场老板,太上皇李渊这里,李渊推辞不过只能答应出借,刚开始都是小钱,不说是借,全当赏赐资助了,可天天如此,饶是老李渊财大气粗也顶不住啊,只能跟着收了冯盎一堆白条。
麻将馆内一如既往的红火热闹,可今日却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内侍老高亲自带队,不少人一看这架势,吓得鱼贯而逃,大家都猜测,难不成皇帝要对太上皇动手?
事实上,内侍老高不敢放肆,亲自入内请示太上皇,可惜没见到正主,只能跟管事的说明情况,让手下御林军拿下冯盎,临出门的时候,还听到冯盎大声叮嘱:“管事的,看好了老子的银子,等我回来的!”
回来?冯大将军,您怕是回不来了吧?率众叛乱谋逆,可是杀头诛九族的罪名,您还想着回来?高内侍嘲讽道。
冯盎愣住了,“什么?率众叛乱?胡扯,老子这么久以来一直在长安,哪里来的率众叛乱?是哪个魂淡诬陷老子?”
“是不是诬陷到了大殿自有分晓,刚才在麻将馆是给太上皇面子,好言请你出门,现在嘛,委屈一下,自己上马车吧!”
冯盎被带走不久,侯君集就带兵围住了长安城冯家别院,也就是冯盎给儿子置办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