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店家?小儿?伙计……”
西市东南巷秦王酒馆内,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连换了好几个称呼,可却没有一人出来招呼他,这就奇怪了,都说长安城最好的店就是这家不起眼的西市酒馆,怎么大门敞开,却空无一人呢?这怎么吃饭?来自岭南的冯智戴纳闷地走向了酒馆后院。
顺着烟火气息找去,那里应该就是厨房了,仔细听还有滋啦淬火声和金铁交鸣声,这就更奇怪了,这是酒馆后厨呢?还是打铁铺子?
厨房内,房遗爱正在挥汗如雨的颠勺爆炒着鸡块,正是小师妹爱吃的辣子鸡,因为做饭声音太大,所以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连厨房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直到他做好一道菜停下了,惊呼问道:“嗯?兄台何人?怎么会出现在我这厨房内?”
冯智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拱手谦卑道:“在下冯智戴,自岭南入长安,慕名前来,实地一看果然不凡,不知店家刚才这一手做菜之法是何缘故?似乎跟中原常见的菜式大为不同。”
看对方一身气质如沐春风,只当对方是个文静书生,房遗爱放下戒心,一边忙活一边解释说道:“怎么会呢?这叫炒菜,如今可以说长安百姓都知晓的。兄台来自岭南,想必不常入中原,所以有些陌生。”
“原来如此,不知道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对了掌柜的,今日是否营业?我想……”
话没说完就被房遗爱打断,“我不是这里掌柜,我师父是掌柜的,我是掌勺做菜的,今日师父师娘他们有事不在,我代为看店,所以人手不足……”
说到这里,房遗爱打量了一下对方,“看兄台跟我年纪相仿,气质不凡,我叫房遗爱,排行第二,如果不嫌弃可以叫我房二,大家都这么称呼我。”
“啊?你我年纪相仿?”冯智戴愣住了,仔细打量一番,心说你看着好像二十出头了,怎么就年纪相仿了?
当然,这位公子毕竟修养不错,也没因为对方是个庖厨就不屑,更是很给面子,拱手再次见礼,叫了声:“房兄,岭南冯智戴有礼!”
房遗爱一看,这么郑重,丢下手里的家伙事,双手在围裙上抹了又抹,同样行礼道:“长安房遗爱有礼!”
整个厨房的气氛瞬间严肃起来,二人都觉得怪异,对视一眼,同时大笑了起来。
房遗爱主动说道:“嗨,在下初见冯兄就觉得一股说不上来的亲切,只是我房二习武出身,来不了冯兄这一身文质彬彬,倒学了个不伦不类,见笑见笑。冯兄是来吃饭的吗?不巧今天酒馆不营业,告示贴在巷子口,怕是冯兄没注意,长安熟悉的百姓都知道。”
“啊?怎么……”冯智戴愣住了。
“不过不用担心,作为客人吃不到,但作为朋友可以嘛!如果不介意,冯兄且稍待片刻,还有两道菜做好午饭就成了,在下请客,请冯兄尝尝我的手艺。”房遗爱十分热情。
冯智戴大喜,“这、这会不会唐突了些?”
可是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新式菜肴,冯智戴终究是忍不住好奇心,厚着脸皮点头应了下来,“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房兄。”
“厨房油烟烟火重,冯兄且在外面随便转转,一会儿就好。”支开冯智戴,房遗爱再次埋头炒菜,冯智戴感叹真是位奇人,莫非是传说中的天生神厨?一开始手上的活计,就专心到外事不闻的境地,难怪这酒馆整个长安有名呢,有这位兄台一人就足够了。
信步闲庭,冯智戴逛起了这个平凡小酒馆,缓缓打量,冯智戴总觉得奇怪,这酒馆的陈设和布局,再寻常不过了,丝毫不见富丽堂皇,完全的平民风格,可总感觉哪里不对,丝毫到处都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气韵,让人有种恬静舒适甚至赏心悦目的感觉。
绕过一排简单茅草屋,穿过一个月光门,豁然开朗,竟然是一个一亩有余的大菜园,这更加让人奇怪,“长安城可以说寸土寸金,更别说西市这种闹市区,这家店的不仅有自家的水井,而且还能有一个这么大的内部菜园子,太奇怪了,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平民酒馆……那是……”
冯智戴看到了什么?菜园的尽头,赫然是一个巨大马厩,里面最明显的一个动物,那是巨象吗?这怎么可能?这种动物怎么会出现在北方,而且还是在一个普通酒馆里?
迎着好奇,冯智戴快步跑了过去,走的越近越是震惊,大象?狻猊?宝马,幼虎,真是还有一只雄鹰……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喂!你是谁呀?怎么会跑到这里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冯智戴身后,惊得他连忙道歉,不曾发现有人在呀,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小姑娘。
冯智戴蹲下身子,想要捏一捏对方的小脸,笑着说道:“小姑娘,你是房兄的女儿吗?我是你爹爹的朋友,你爹爹正在做饭,我没事闲逛一下。”
小兜兜轻轻一闪,避开了对方的手,皱眉说道:“房兄的朋友?你是说房遗爱吗?他是我大师兄,不是我爹爹,你弄错了。”
“啊?大师兄?”冯智戴闹了个大红脸,心说这小女孩好聪慧呢,看到对方双手泥土,好奇问道:“小妹妹,你是在菜园里玩泥巴吗?哥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