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传到前线的时候,唐军已经将突厥军队送过晋阳了,再有几日就能送出大唐边境。
所有人都以为朝廷是采纳了李绩的建议,要行一个诛心计的,所以倒是没有多么的抵触,他们却不知道,有了秦王殿下的策略,现在各州道长官全都上书朝廷,争抢这些俘虏过去做苦力呢。
“这一路上,突厥士卒可还安分?有没有劫掠我们大唐百姓?”李靖问道。
众人摇头,李绩也纳闷道:“都说这突厥人不讲礼仪蛮不开化,可看他们此次撤军的举止,很难想象这是一群蛮人,真是怪哉!”
这时鸿胪寺卿唐俭抚须得意道:“不是这群蛮子学会了知礼,而是老夫放话,但凡有我一个百姓受伤,立斩赵德言!他们是被吓得,要不然他们能如此听话?”
啊??竟然是这样?
大家全都诧异的看向了这老头,心说你这个文官也这么狠辣吗?
真是解气,颉利也有今天?那赵德言其貌不扬的,竟然会是你的软肋?难道说颉利他俩都是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原来这一招如此好使?那我们干脆直接将赵德言扣押在边境,日日鞭笞,借此要挟颉利,突厥之患自此百年太平岂不妙哉?”
大帐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了程咬金。
“怎、怎么,我说错了吗?”程咬金挠头小声道。
这时旁边的尉迟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净出馊主意,突厥之患岂是这么简单能平的?你也不看看赵德言那厮的身板,还百年呢?能活十来年都够呛。”
……我的天呐,你们两个是传说中的卧龙凤雏吗?
尉迟老黑的反驳,再次刷新了大家的三观,所有人都后退一步,跟这二人拉开距离,表示我们不认识这俩货。
李靖开口打断了这俩的精心谋划,“够了,知节敬德,眼看就到边境了,你们还是去看好突厥大军,别让他们生事。既然莒国公跟对方有约定,那么,在对方违约之前,我们就不虐待赵德言了。”
程咬金二人领命出去,一路上还小声嘀咕着:“颉利这厮真是没种,好歹扰下民,我好美美的揍一揍那赵德言呀,上次就揍了一次根本不过瘾,听说这几天那厮的伤已经好差不多了……”
李靖单手扶额,给李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派人看好赵德言,看这情况,弄不好哪天就遭了这俩夯货的毒手。
一直平安无事,直到这天眼看就到大唐边境了,再过去就是定襄城(今大同北的云中),现如今的定襄是颉利派兵把守,所以到了这里就是边界,该如约换俘撤军了。
说是换俘,其实就是大唐单方面交付俘虏赵德言,颉利之前只顾逃命,哪里抓得来大唐俘虏?
说来也巧,此时大唐北方边境同样出现一彪人马,数量不多,也就约莫三千,清一色的一人三马,马上士卒玄衣玄甲,装备齐全,最重要的是,这支队伍散发着恐怖的煞气和血气,很明显是一支尸山血海走出的杀神队伍。
不是大唐玄甲军又是谁?
当初机智绕开颉利大军的玄甲军,当真实现了效仿冠军侯之举,一路向北杀去,所过之处无人可挡,突厥精锐全都被颉利带走,足足二十万大军,所以剩下在草原的都是老弱病残,跟玄甲军没法比。
所以张士贵跟翟长孙率领这支队伍,到了草原就如同狼入羊群般,肆意纵横来去自如。
可惜的是,有一点他们比不得冠军侯霍去病,史书记载,霍去病天赋异禀,从不迷路,即便是在没有地图没有标识的草原也一样,一生中就像自带人形雷达导航般,从未迷过路。
但玄甲军不行,他们就像是头没头苍蝇般,所过之处只顾着杀戮,想问出突厥王庭所在,可屡屡走偏错过,但这一路斩获颇丰,看他们一人三马就知道,论速度怕是连突厥本地精锐都没这么富裕过。
向北他们杀穿了,直到铁勒部族才知道走过了王庭,于是掉头,又迷路杀到了西边的西突厥地域,把此时尚且势弱的西突厥吓得不轻,赶忙礼送处境,甚至派出向导帮忙带路,若不是这样,要玄甲军自己找到东面突厥的王庭所在,不知到猴年马月去了。
捣毁了东面突厥颉利的老巢,玄甲军开始向东进发,一路下来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那西突厥向导见这情形,兴许是怕了,又或者是同情,想要带偏路减少杀戮,张士贵可不心疼,直接斩杀,他可是清楚,西突厥一样是狼子野心,只不过现在势弱而已,可一样是大唐的敌人。
“呵呵,出来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回返家园了,也不知道我们留下的活口把消息传给颉利没有,但愿我们这番出来,能够解了长安之困吧。张兄,你说咱们能不能也混个冠军侯什么的,留名青史啊?”翟长孙感慨道。
张士贵长叹一声:“我没想那么多,只要完成任务救了大唐就行了。只是可惜,咱们一路就食于敌,战利品也不过是这些马匹,那么多战马羊群好东西都带不走。”
“啧啧,先让他们帮忙养着,等过两年咱们再带队出来一趟,把那马儿牵回来不就行了?”翟长孙安慰说。
“嗯,翟兄此言有理,那就先让他们帮忙再养几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