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天黑时,陈伯背着手,挺着地腰板,语气温和:“三位小姐,晚饭想要吃些什么?”
靳思寒摆摆手:“今天我哥我嫂子回家的,我妈让我晚上去奶奶家吃饭,陈伯你就不要做我的晚饭了哈!”
“靳声哥人不是在欧洲吗?人回来了?”纪梓罂前几日与母亲一起刺绣,凑巧听闻靳声被颜澈槐派去欧洲出差,归期未定。
靳思寒耸耸肩:“是啊,貌似是过几日还得去。”
她转头对着仲星告状:“我嫂子都怀孕了,自家老公整天出国出差的,可没少给我打电话诉苦呢!你帮我跟颜澈槐哥说说呗,让我哥有时间多陪陪我嫂子。”
仲星应声答应。
纪梓罂身体突然不适,被陈伯推进屋内,仲星便送靳思寒到门口。
靳家的司机已经在大院门外等候,靳思寒突然回头,问了仲星一句话:“你知道崔启衍是谁吗?”
仲星疑惑,她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名字。她如实摇头:“怎么了?他是谁?有什么事情吗?”
靳思寒挠挠头发,也是一脸不解:“颜澈槐哥让我哥去欧洲,就是查一个叫崔启衍的人。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嫂子也是害怕我哥出去有外遇,疑神疑鬼的。你知道的,我嫂子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又怀孕了,肯定没啥安全感的。”
“我回头问问颜澈槐哥吧。”
“没事!没事!那我走了啊晨晨,下次再聚!”
送走了靳思寒,仲星慢慢地沿着路往回走,脑袋里仔细思索着,确定自己并没有崔启衍的印象。
“滴!”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靠在仲星旁边,玻璃缓缓降下,露出驾驶座男人英俊的侧脸。
仲星上了副驾驶座。
颜澈槐像是从什么聚会上回来,身上有些浓重的酒精味和烟味。他侧过脸来,一双眼睛望着仲星,笔挺的鼻梁骨在路灯的照射下,侧影显得忽隐忽现。
“我刚才怎么看到靳家小丫头了?”颜澈槐发动车子,平稳地开着,随口问道。
仲星点点头:“她今天从乡下回来了,带了很多她种的菜。今天……辛夫人和辛小姐也来了,阿姨回来招待了又走了。”
说完这段话,她侧目看了男人一眼。颜澈槐像是听着什么寻常的话一样:“这样子。”
“颜澈槐哥哥,辛染的妈妈说……说等半年后,就给你们直接举办婚礼。”仲星低着头,没有再说话了。
她搁在膝盖上的左手被他温暖的大手包住,她抬头看着颜澈槐。仲星的眼中有些失落,更多的是强打精神努力开心的样子。
“你不需要多听这些话。我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替我做决定。你没事倒是可以想想,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他轻描淡写道,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仲星有些脸红,但是还是忍不住伸出另外一只手,附在他手上。
“对了,颜澈槐哥哥,你以后别给靳声哥经常出差了吧……”仲星将靳思寒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颜澈槐。
颜澈槐嘴角一勾,笑笑没说话。
仲星又问道:“你为什么查崔启衍?”
车开到大院门口,颜澈槐拔掉车钥匙,却没动身,他问道:“谁告诉你的。靳思寒?”
“她嫂子无意间看到的,思寒就问了我。要是不方便我就不问了。”仲星意识到自己似乎问错问题,赶忙解释。
颜澈槐看到她着急地解释,带着玩味的口吻:“他是辛染的男朋友。”
“啊?”
颜澈槐多看了她两眼,心情一幅很好的样子,拎着车钥匙走在前面。仲星带着惊讶,走在了后面,注视着男人的背影。
“是辛染托我帮他查人,崔启衍是她十年前谈的男朋友。”颜澈槐淡淡地说。
仲星有些懵:“十年前?”
“嗯。我帮她查崔启衍,同样,她也要给我做事。”这是颜澈槐转过身,视线牢牢地锁定身后的仲星:“辛染心有所属,并不愿意与周家攀亲带故。同样,我也是,我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强迫我。”
长身如玉的男人站在原地,一边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的五官在灰暗的灯光下显得朦胧。
“所以,有的话你也不要听,也不要放在心上。”颜澈槐伸出手将她的碎发揽在耳后,有些慵懒道。
仲星莞尔:“好。
……
纪梓罂已经恢复如常,正坐在客厅看着本书,身上盖了条薄毯子。
她余光注意到两人走进来,立刻笑了,合上书放在一边:“二哥也回来了啊。追的够紧啊。”
仲星渐渐红了脸,倒是颜澈槐随意一笑,揉了揉堂妹的头:“医生给我看的,最近一周的指标没有之前好。你还是要多注意点,天虽然热,但是外面还是套个外套。”
纪梓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短袖,忍不住拉着仲星吐槽:“这么热的天,不穿短袖难不成穿棉衣吗?还有二哥,中药真的是太苦了,喝的我都苦。”
仲星瞬间朝颜澈槐倒戈:“颜澈槐哥说的对。”
“良药苦口,等你好了带你去游乐园。”颜澈槐随手拿了本杂志翻看。
纪梓罂从小身体就不好,剧烈运动是必须禁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