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瓦决定放开手脚,不再直接管理隐沙堡,而是将管理权交付给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帮派,定期考察他们的工作。
自己,则发疯般地收集旧时代人类创造的一切东西。
诺瓦试图寻找隐藏在上个世代“网络中的解药”,消除tn38变异对自己的影响,这是急需解决的问题。因为,她的身体开始感觉异样,说不清为什么,但从来未发生过,可能是某种不好的预兆。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曾经不堪回首的过去,以及被人们当成怪物嫌弃。
当她察觉到这个时代变异者的秘密时,便尽力将他们收归麾下,并杀死知情者,隐藏自己——这是她脑袋里唯一的想法。
为此,她伪装了自己的身份,终日隐藏在阴影中,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些老古董的价值,尽管深埋地下数百年,但科技含量仍远超这个时代。
诺瓦期盼,这些东西能够给自己提供帮助,恢复哪怕一丝文明的气息也好,但总是事与愿违,她很快就开始失望。
特别是当她发现各种散落在废墟下的信息,不管以什么形式保存下来的,其利用的价值都几乎为零。
诺瓦的高傲心气,被逐渐消磨殆尽,除了自己忠实信徒们能带来的安慰之外,其余的事,她都提不起兴趣了。
建立隐沙堡的初期,诺瓦曾东征西战,消灭过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帮派,可是过不了多久,新的帮派势力又开始崛起,就像暴雨淹过之后,河床的泥沙越来越多。
隐沙堡仍然纷争不断,周边有太多战场,太多尸体。抢劫、掠夺、帮派袭击、家族间的野蛮复仇与争斗……她记得有场帮派斗争,死了六个恶徒,无辜贫民却死了二十几个。
把人筋腱割断,就为将伤者赶尽杀绝?啵掉头皮?啃断候咙?活生生地把人撕碎,抽出他们的脏器?最后把头颅堆成小山?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人们到底面对的是什么?野兽吗?
她厌倦了,对这种形势有些麻木,更无力拓展更大的地盘,似乎发展已经陷入了瓶颈。
可这个世界是如此疯狂——弱者互相谩骂,强者互相杀戮,所有的一切都令人绝望,像个疯人院。人们对她的很多做法其实都不理解,自从醒悟宗教和信仰的力量后,诺瓦发觉,大家之所以被她吸引,正是由于这种不理解,任何明眼人都能看清楚这一点。
诺瓦既是人类,也是特殊的存在。
在某些人眼里,她拥有令人畏惧的力量,却偏偏神秘、圣洁,简直就像他们求而不得的高岭之花。
人是最复杂的动物,因为人会变,可人类骨子里的略根性却从未变过,再漫长的时间也不可能改变。事实一再证明,所谓正当杀戮的理由都是谎言,人们只是关心自己的力量和权力而已。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看不清——就像白天的星空,即使看不见一颗星星,但依然存在。她能清晰感受到,却无力探究。
该如何掩埋罪恶,让世界更加美好,让民众更加幸福?
该如何结束杀戮,恢复和平?
诺瓦绞尽脑汁,彻夜冥思苦想,依然无法得出结论。
她只有杀人的手段,生下来便是为了毁灭。但她意识到,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她时常在想,生命究竟能到达何种程度,能成就何种事迹?
前文明时代的统治是靠什么维系的?脑海中隐约有点印象,但也只限于此。经历过一个时代和开创一个时代,本质上有着天壤之别,首要的一点,就是让人的生命有价值,而不是被别人像野狗一样随意杀害。
诺瓦想要改变的事情太多了,现在,面对这种梦幻开局,属实是有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深感有心无力。
如何让人命变得有价值,让辛苦建立的权利立于不败之地,继续巩固统治地位?或许,一场巨大的变革就可以解决。
不能惩戒公开的杀戮,就让杀戮彻底公开吧!
在不知不觉中,诺瓦已变得和这个时代的人一样了。既然无法改变这些人的想法、做法,那为何不加入他们,然后引领他们?
如果正路走不了,那险路,一样是路!
野蛮的心智需要野蛮的教化,为屠戮盛宴正名,最好的做法就是公平决斗,每个人都喜闻乐见。
隐沙堡可以制定人人遵守的规则,崇尚武力的人,可以找到宣泄的出口,仇人们可以现场了解恩怨,帮派也无权干涉决斗,甚至还要帮助维持秩序。任何人都可以参加十罚,暴徒、奴隶、贫民、商人,职业杀手,一起走进竖起巨大木桩和铁网的场地,一视同仁。
这样一来,纷争便不是私人恩怨,人们对死亡的畏惧,一定可以变成另一种力量。
街头法律是比拼谁的拳头更硬,谁的刀子更锋利,这就是规矩,人人都必须认可她定下的规矩。获胜的人可以收获想要的东西,权利、地位、金钱,所有的一切……
十罚比赛——从此应运而生。这是最公平的一对一决斗,原始、野蛮,没有限制,只有规则。
人们可以在专门决斗的场地,疯狂宣泄情绪,发泄不满怒气,可以见证武力有多么残忍,可以为强者欢呼膜拜,可以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