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天昂再傻,此刻也想明白了,王冥这厮果然是老奸巨猾!
他专挑这种暗流涌动的时机,亲自来此“拜访”,借题发挥,看来是早就算计好了。
因为,控制隐沙帮才是他的最终妄图。
那番话,相当于狠狠打了他个巴掌,转脸又赏了颗甜枣。
不过,这甜枣好不好吃,还不一定!
“王哥,你是我大哥。我就是个人贩子,你放我一马!”巴天昂放下身段,卑微地跪在地上说道。
“唉,说这些干嘛?粗俗。”王冥皮笑肉不笑,道,“赶紧查明真相,我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记住喽。”
“是,是!您放心,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辜负大人的期望……否则任凭大人差遣。”
众人看着向人弯腰的巴天昂,内心都是一震,突然也泛起一阵恐惧,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共鸣感。
二把手洛任杰也是感到憋屈,面对更强大的势力,就连隐沙帮的老大都不得不弯腰下跪。看来,隐沙堡中不日将有一场腥风血雨,一如当年帮派混战时的残酷景象。
这次,终于到了玄冥两帮撕破脸皮的时候,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王冥似乎对此次之行的成果很满意,内心的狂傲之气见长。
只见他面带笑容,也不管跪在地上的巴天昂了,冲身后的黑甲侍卫们使了个眼色,就大步向厅外走去。留下王冥身后一大群早已吓得不敢动弹的人们,低头恭送他的离去。
但王冥走到一半,忽然皱了皱眉头。
他看到下面窗外的影影绰绰,似乎埋伏有人。心念一动,旋即又返了回来。
“呵,你们隐沙帮平日里的弟兄们,应该不少啊……”
看到巴天昂和洛任杰还跪在地上,王冥眼中闪过一道精芒,而后就是淡淡一笑。
“但这偌大的厅里,却一个也没有见到……是不是今天看见我来了,都跑出去溜达了?总不会是在外面等着迎接我吧?”
“哎呀,糟了!”
巴天昂心脏一缩,身子一颤!
这才猛然记起,之前洛任杰传下话去,让手下们在大厅外等候。他知道王冥这厮的嗅觉比狗还灵敏,刚刚一定是察觉到了大厅外面的异样。
大事不妙!
巴天昂的冷汗瞬间淌下。
“不,不,您这是哪里话!”
洛任杰也立马反应过来,没时间思考,双手比划着诺诺道,“您一定是误会了,我和帮主刚知道您老驾到,不敢造次,所以把弟兄们都遣散了,不让他们上来,就是怕打扰到您。想必他们此时正在外面等候,也是想一睹您的英姿呐。”
这番话既解释了原因,又连捧带吹,显得很有诚意,说得一点没毛病。
“哼——”
王冥懒得揭破,鼻中轻哼一声,也不说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怎么样他也没必要发作。
巴天昂对洛任杰的集中生智感到由衷佩服,当即借坡下驴道,补充道,“对,就是这样……哎呀,真是让您老担心了,是我们的不是,我这就跟任杰一起恭送您。”
话音落,巴天昂带头站起,在前面引路,大步向厅外走去。
而洛任杰则不急不忙地站起身,与王冥并肩而行,不过半步,诚意十足。
“不赖啊……你们俩人的搭档还真是不赖啊。”
王冥话语无比轻松的回了一句,跟随而去。
————
几乎同一时间。
城北富人区,某条街道上。
此时,由于离得近,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私人保镖团先陆续赶到了。
大战一触即发。
放眼望去,街道上黑压压一片,足有三、四十人之多。保镖们一个个如临大敌,脸上不苟言笑,手中拿着斧头砍刀,隐隐摆开架势,簇拥着中间的男人。
那四个玄帮暴徒早被五花大绑着,每人嘴里都塞着麻布团,脸朝下趴在地上,身体也已不能动了。
四个人身旁的砂石地面上,被鲜血染红了好几片,身上也是血迹斑斑,衣服撕成破布条,身上满是伤痕,那惨状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他们的鼻孔中气息微弱,只有出气少有进气,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周围看热闹人本来很多,里三层外三层的,但在玄帮的那颗火流星呼啸着上天后,人群陷入恐慌,立即如潮水般褪去。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唯恐性命受到波及,只能退的更远。
但有些不怕死的人,为了看热闹,甚至跑到了附近的民居家中,掩着窗户,只为了目睹这罕见、震撼的场面。
此刻,范德尔则淡定地坐在手下为他带来的木椅上。
他一只手臂支着下巴颏思考,另一只手在翘起的二郎腿上不停敲击着,神色严峻,目光盯着地上的四个人,一言不发。
范德尔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今天是谁来,多大排场,他都将毫不畏惧的面对,一定要为家族的受辱讨个说法。
另一个方向上,三、四条临近的街道被一帮人封锁了。
集结近百人的玄帮人马,看到了空中的信号,已经兵分几路正快速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