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笑容满面的回来,便只当此行十分顺利,叽叽喳喳的说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刚刚子峰传信过来,说是要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小姐,你要去吗?”
“团圆饭?”
她回来这都多少天了,怎的这时候才突然想起吃团圆饭了?
赢洄心下疑惑,嘴上却略做惊喜道:“去,能和爹娘亲近亲近,当然要去。”
浮絮二人有些莫名,自家小姐对待子峰的父母,一向都是淡淡的,怎么突然就热切起来了?
到底是亲生的,幸亏自己两人没说过小姐父母的不是,否则,这不是落埋怨嘛。
赢洄特意回了房换了一身莲丝法衣,配上些许装饰,行走之间,莲香阵阵,岭南法衣繁复精致,衬得赢洄这略显中性的脸都娇艳了起来。
赢洄这才满意,又找了精美的盒子,将剩下的莲丝法衣挑了两件装了进去。
这才带着两个婢女,慢悠悠的顺着石桥来到了子峰。
“阿洄妹妹,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还生着姨母的气,不会来了呢?”
白莲儿站在桥头,见到赢洄款款而来,状似惊喜的道。
赢洄听着那与她平日掐着嗓子的矫情声迥异毫不收敛的嚷嚷,再看看不远处大敞的院门,心下顿时了然。
故作迷茫道:“生气?生什么气啊?
莲儿表姐,你怎么会这么说呢?是谁对你嚼了什么舌根不成?
也是了,我这刚刚回来,却忙于课业,没有日日陪在娘亲左右,和娘亲好生亲近,让人误会也是正常。
也幸好有表姐你在。”
说到最后,赢洄更是泪眼莹莹,好似多愧疚一般。
白莲儿却有些尴尬起来,她本意是想借着赢洄住到了主峰却没有来子峰与父母同住之事挑拨她与苏梦婉本就不算浓的母女之情。
毕竟朝曦院本来是她住着的,更有她多年积蓄,一朝被砍,她多年积攒付诸东流不说,连个容身之所都没了。
至于本来她设计让赢洄去住的夕曛院,她也没落着。
而是在她哭哭啼啼之时,被姨夫应铎分给了花花。
据说,是兆辉亲自过来传的话。
姨母甚至没有为自己分辨几句,只在她委屈的时候,轻飘飘的劝她说花花也日渐大了,总不能一直没个自己的院子,朝曦院已经没了,若是把夕曛院给了她,让应墨知道了,一生气,把夕曛院也砍了,便得不偿失了。
最后,为了补偿她,在峰脚处给她搭建了一座小院。
她便由原来高高在上,如坐云端瞬间跌入凡尘。
每日里,光是从山脚爬上来,便要耗上一张符箓,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让白莲儿心中暗恨。
她这才惊觉,除了赢洄,还有个小丫头花花,也渐渐长大,开始争抢她的宠爱,她如今是腹背受敌。
所以,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在应家舒服的过下去,她必须要彻底扫平这两个障碍。
花花还小,将来有没有灵根资质都不一定,加上白莲儿有意离间,苏梦婉对花花,并不甚上心,自小几乎就是侍女们照顾着长大的。
也幸好应铎对这个有些羞怯的小女儿还比较关心,经常过问起居,这才没让小姑娘受什么苦。
白莲儿想着等花花将来大了,苏梦婉对她不关心,亲姐姐更是没有怎么相处过,也只有自己这个表姐经常给她个笑脸,逗她玩玩,长大了必然是会和自己亲近的。
若是花花也如赢洄这般,处处和自己作对,凭着自己年长的这么多岁,修为必然是远远超过她的,想要拿捏她还不简单。
至于赢洄,对方修为高,她不是对手,便只能玩些离间计。
每日赢洄过来,她都在一旁替苏梦婉说一些诉苦的酸话,不管赢洄接不接话,她都只有好处的。
而赢洄每次都是笑而不语,略坐一坐,便推脱要去族学上课,翩然离去,愣是让母女二人越发生疏。
偶尔她逼得紧了,赢洄就不软不硬的刺她几句,她便大闹一场,要么装晕,要么装病,闹得苏梦婉日夜守着她,几日都不肯再见赢洄。
她今日早早过来等着,当然也不是真心要迎赢洄,就是为了借着院子之争一事,暗指赢洄怀恨在心。
谁知道赢洄反将一军,却说自己没能陪伴母亲左右。
赢洄和苏梦婉之所以如今这般生疏,因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让白莲儿不得不怀疑这个表妹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只是,白莲儿反应也快,僵了一瞬,便笑道:“来日方长,阿洄妹妹天资卓越,必然不能沉浸于儿女情长,我是当姐姐的,便连着你那份一起孝顺了也是应该的。”
“姐姐还真是又贴心又孝顺,可惜了姨母她老人家,享受不到,倒让我娘占了便宜。”
白莲儿顿时被怼的哑口无言,怎么也想不到赢洄会说出如此这般犀利之语,只这一句,就顶了自己这么多天的辛苦离间,让她和苏梦婉之间看似牢不可破的亲昵出现了裂痕。
想着两人的对话必然是要被苏梦婉二人听到的,一时又急又气,不知道前几日还少言寡语的赢洄怎么突然就凌厉起来了。
她哪知道,赢洄之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