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婉本来一直都自认无愧于心,自尊自爱的,只这一番,还是被应墨骂的抬不起头。
幸而外甥女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自己亲生的女儿,却没有挺身而出,为自己辩解一二,这是怨怪自己了吗?
苏梦婉有些受伤,望着丈夫的背影,见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出言维护自己,只看着赢洄,更加失望,此时此刻,竟只有外甥女莲儿在关心自己。
应墨看着苏梦婉那委屈伤心的模样就气的想要扒开她的脑袋看看怎么脑回路和别人就是不一样。
最后却只无力道:“阿洄身上损伤颇多,兆辉你待会帮我请应铭过来,帮阿洄看诊,弄个调理方子,好生调理,以免落下什么暗伤,追悔莫及。”
然后才对着下手而立的夫妇俩道:“阿洄的住处,你们可安排好了?”
苏梦婉终于能接过话了,带着几分骄傲的道:“倒不用母亲操心,莲儿早早的就帮我一起为阿洄选好了住处。
还一起布置了许久。”
又是再为白莲儿讨功劳。
应墨心中厌恶,却还是耐着性子问了句:“是哪处院子?”
“是我们那边峰顶之下的夕曛院……”苏梦婉还待细数夕曛院的精致,就被应墨厉声打断。
“夕曛院?你选的还是白莲儿选的?”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苏梦婉有些瑟缩,应铎赶紧将她护在身后,皱眉道:“母亲!”
“还是你这个当爹的选的?”
“母亲这是生的什么气?”
“生什么气?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子峰东面那处朝曦院是你们那边除了峰顶主院之外,最好的院子了吧?
院子在子峰东侧临顶之处,每日都能见到朝阳初升,更是方便采撷每日太阳初升得那一缕紫气。
便是名字寓意也是极好的,怎么这院子塌了?住不得人了?
反倒要给你们嫡长女住那夕曛院,是盼着别人如朝阳初升蒸蒸日上,自己女儿日落西山,一日不如一日不成?”
苏梦婉连退几步,低低呢喃辩解:“我没想过那么多,只那边云海夕阳,景色是极美的,更何况,朝曦院当日莲儿回来,便由莲儿住了,总不好叫她搬走,手心手背都是肉……”
“白莲儿是你的手心还是手背?那花花又是什么?阿洄又是什么?我且不管你怎么想的,天天看云海夕阳,你也不怕孩子看出毛病来,谁天天看那落寞之景能好得了。”
应墨指着地上的小姑娘,小姑娘有些无措,娘亲一心护着表姐,父亲护着娘亲,倒显得她孤零零的。
赢洄这是第一次有自己的亲妹妹,见小丫头有些恐惧,将人拉过来,塞了颗岭南的缠丝糖给她,小姑娘顿时眉开眼笑。
还真好哄。
“母亲不过是看我们这些散修不顺眼罢了,何必鸡蛋里挑骨头,莲儿是姐姐,难不成阿洄一回来,便要连姐姐的住处都要抢不成?”
“阿洄何曾说过你半句不是,这是你当娘的该有的样子?
罢了罢了,我也不与你争辩,兆辉,将我主峰东侧腰腹那处东来院给阿洄收拾出来,至于朝曦院,那院子实在碍眼,你便将那处院子连带凸起的山体一同削去,我家阿洄住不得,别人自然更没资格!”
“母亲,那里是莲儿的院子!她住了多年……”
“她就是住了一辈子,那院子也不是她的,更不是你们的,你若再多说一句,便直接从子峰上搬下去,应家有的是客院给你们一家子住,也省的你们再让我心烦!”
苏梦婉顿时卡壳,子峰可不只是一个住处而已,还包括着峰中诸多产出,她资质差,又接连生产了两个孩子,莲儿的资质也只是尚可,又是客居,在应家并无任何月例供给,所以,都要靠应铎接济。
之所以能过得这么滋润,还不是因为双子峰上所有的开支包括任务经费,都是由应墨承担,子峰的收成却被他们拿了。
若是被赶下去……
苏梦婉顿时不敢再闹,只惨白着脸听子峰那边轰隆隆作响。
心中计算着这一次的损失,心疼的滴血。
应墨揉了揉眉心,看着这一家子怎么看都是厌烦,更多的是对儿子浓浓的失望,若不是为了赢洄,她甚至都不想再见他们。
想到这两人如今占着父母的名分,苏梦婉却一心扑在白莲儿身上,为了让赢洄能够免受他们的纷扰,干脆再次做了回恶人,关了双子峰的石桥,禁止他们前来主峰。
子峰上的一应开销,杂役仆从也全部撤回,撂下一摊子杂务,让他们自己负责,再也不管。
应墨是下定了决心,要治一治他们这不知好赖,不分主次的毛病。
只是,看了看儿子望着赢洄眼中充盈的心疼,最终还是有些不忍,到底是血脉至亲,总不好真的就断了他们的联系。
便又允许赢洄在两峰间自由行走,他们两人若真是想要见赢洄,自然可以随时传音。
至于到底能不能见到,就看赢洄自己决定。
应墨是下了狠心,决计不能让苏梦婉将赢洄这个大好的苗子拖进她那个泥坑里去。
应铎也知道母亲在气头上,也知道在白莲儿一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