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心境。心境之中的差距,就好比君凤栩的紫府境,是上上境,而我就是下下境。在渭水城,我三样尽占,自然可以弥补心境与他的差距。可在渭水城之外,就算是太上王从棺材里活过来,也只能暂时不败而已,久战必败矣。”
“君凤栩真有这么强?”
“王上放心,燕国还是那个燕国。小人只要在渭水,不管是两重山,还是君凤栩,甚至是那散道人,都不能伤王上分毫。”
“那这次?”
“王上派太子去即可,赤目妖星降世,山人们也没这么多时间管凡间事。”
“这群“神仙”不管凡人的死活!这次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了,唉!”
“王上……”
“朕能做什么呢?”
“王上,天下非一州之地。就算如君凤栩之流,也无法顾忌全部,王上能救燕国下属之民,足矣。”
“我知晓,我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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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峰主殿外。
“师傅!言稚这就要下山了,劳烦师傅废去言稚的一身修行!”殿外的言稚麻布短衣,一如他上山的样子。
元解觉得言稚好像变了,但又什么也没变。
“言稚,我叫元解,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兄。”
“元解师兄好,我叫白无落。”
“好像就在昨天啊!白无落,我其实一直瞧不起你,但我现在已不配和你作比较。”元解自言自语着,风吹拂着他的发梢,他静静的看着,似乎想起了什么。
元解站在远处,但他相信,天仙峰的其他弟子应该与他一样在某个地方。
殿内没有传来熟悉的声音,反而是一道强横的气浪从殿内冲出,直接击倒了白无落。
大概飞出去十几丈。
“碰!!!”
“哇!”白无落吐出一口鲜血。刚刚那道气浪藏着一股劲,破坏了他的五脏六腑不说,还毁了他修行的道基。
从现在开始,他真正是一个凡人了,今生再无修炼可能。
白无落强撑着身体,恭恭敬敬的往地上磕了三个头。
“一谢师傅教导之恩!”他喊的很大声。
“二谢师傅养育之恩!”他的眼角流下了泪。
“三…谢师傅……废功之恩!”他又哇的吐出了几口鲜血。
“如此!言稚就没来过了!”白无落笑了,在血泪中笑了,难看极了。
言稚下山了,而白无落从山上来,去到山下。
“把言稚从天仙峰除名,连他的长明灯也灭了吧!”张念之的声音传遍天仙峰,和往常教学时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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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四
大婚的那一天,轿子中实在闷的很,应隋青悄悄掀开了盖头,从那缝中看到了十里红妆的盛景。
轿子是仙家法器,十八头异兽拉着轿子在空中凌空而行。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南到北,排成长长一列。
仙乐齐鸣,祝贺的路人在远处看着,女子们羡慕的望着坐在轿子中的应隋青。
女人什么时候最美?有个仙人这样答过,“大抵是是红妆时。”
应隋青以前还不懂,现在她有些明白了。
不知怎的,她忽然间就有了些悲伤,忍不住想哭。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人,很多事,他们一一从脑中闪过。
她想:自己应该是害怕了。
应隋青害怕很多东西,可这次害怕的——是未来。
她端正的坐在轿中,莫名的难受。
于是她大胆的拉开窗,想舒一口气。
可外面不止有红妆,还有喜鹊!
它们嘴中都叼着鲜花,一起聚集了过来,使轿子环簇在色彩中。
悄悄擦去眼框边的眼泪,应隋青看到喜鹊们叽叽喳喳的叫着,嘴角又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
山脚下的白无落最后看了一眼天道宗的山门,回头时恰好迎上十里红妆的长龙。
出嫁的长龙从他上头飞过,热热闹闹的,显的他这个人更加渺小。
他抬头,恰好撞见了轿中女子的展颜一笑,恰时那女子也注意到了地下的少年。
他们相望了一眼,又匆匆别过,或许今生不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