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摔下楼那人的血迹,如同有生机一般,缓缓的爬到了赵厚仁的腿上,任凭风雨也冲不下去!
“等会儿!”
后面远远的传来了声音
赵厚仁回头一看,远处很多人围在尸体边上,二少几个人赤着膀子跑了出来,朝着赵厚仁摆了摆手。
他们快步跑到了赵厚仁身边说:“你钱包没拿!”
赵厚仁将身子转了过去,浑浊的眼珠没有半点生气,说:“不用了,留给你们了,真皮的。”
二少听了这话后跑到了赵厚仁的前面,脚掌不停地拍打着地上的雨水,说:
“现在我们可是能揍你了,你要是不拿今天估计够呛能出去。”
赵厚仁听了这话之后,望向面前雨中二少那张脸,豆大的雨点被风吹到上面让面前的脸硬朗了许多。
赵厚仁摆了摆手刚想回绝,二少将钱包举到了赵厚仁的面前,钱包边上有一沓面值百元的新币黄色边缘露了出来。
赵厚仁喉结涌动,用那斑驳的手推开了眼前的二少。
二少的身子不为所动,看着面前的赵厚仁从自己的身边缓缓绕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你他吗看看你!”
二少抬腿朝着赵厚仁的后背就是一脚,这一脚不轻,给赵厚仁踹得踉跄了几米趴在了水面上。
赵厚仁瘦骨嶙峋的手掌用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春雨在面前积聚,他半跪起来,用手在脸上摸了一把,然后将手上的水滴甩了出去,缓缓站了起来。
没有回头,捡起行李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后面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掌拍打水面的声音,巨大的力量又将赵厚仁推倒。
“就你这样,还想要你那可怜的尊严吗!”
赵厚仁半张脸埋在校园马路表面的积水中,他喝了一口雨水,满是土壤的味道,他把脸扎入了面前满是泥泞的水坑里面,一只手卡到了石缝里面。
他侧过身躺在地面积水中,尝试拔出那一根卡住的手指,任由他怎么用力,手指都死死的卡住无法动弹。
风雨吹打着他的面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用左手去够前面的行李,堪堪的用不熟练的左手打开行李箱的拉锁,行李里面的东西哗啦撒了一地,一些轻便的东西跟着雨水流走了。
二少见状想上来扶一下,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掌拍打地面的声音,赵厚仁歇斯底里的大喊道:“别过来!”
二少望着地上的赵厚仁,痛苦的表情浮上赵厚仁的脸庞,他右手地方的雨水瞬间变成了血色。
“你!”
赵厚仁缓缓而又艰难的站起身子,左手拿着一把水果刀。
他转过身子,走到二少的面前,脸庞骨瘦嶙峋但有一股骨子里面的坚毅,说:
“这是我的尊严。”
赵厚仁将钱包拿走的同时把一根食指放在了二少的手上。
二少伫立在雨中,望着眼前那越行越远的身影,一股心酸浮上心头,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去工地里跟杨哥去借钱却不能和他借!
昨天在黄昏的夕阳下,他们就站在赵厚仁的面前。
在一群临时工中,带着帽子低头不语,他们认出了赵厚仁,但没想到,赵厚仁也认出了他们……
去工地赚钱的点子是二少撺掇的,昨天赵厚仁去工地,不是去借钱而是去讨债,每次发工资杨哥都会克扣他一些说下次发。
瘦弱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视线里,二少望着手上的手指沉默不语。
另外几位舍友也跟了上来,望着地上那被雨水冲刷的很远的雨水又看到了二少手上那切割面有些粗糙,此刻看起来没有什么血色的手指。
“给了吗?”
二少没有抬头,依旧直直地望着手里面的那根手指,喃喃道:
“没给,换了……”
远处传来了一声叫喊:“你们几个,知不知道赵厚仁!”
二少听到声音后抬头望去,一道身影跑了过来。
赵厚仁在雨中来到了大巴车的站牌下面,他要坐那辆前往岭铁市的大巴车。
他望了望身后那门口铺砌着整齐的青石板的东冉武高北大门,高大的石柱圆润而坚挺,在这春雨里给人一股郁郁青青的感觉,东冉武高四个字用清隽的小楷刻在石板上。
对面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神宫分派独立于这些小商厦,仿佛巨人一般坐落于距离他们几公里之外的地方,参天的大厦镶嵌着蓝色的玻璃,远远望去极其具有科技感。在这雨里颇有一种未来世界的感觉,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一朵祥云在那高耸的建筑物上浮动,不知是何原理。
扑哧!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要下快下,要上快上,三分钟,一秒不多!”司机叫喊着,点燃了一颗香烟。
赵厚仁望向开车的司机,一根烟抽完,距离发车还有一分钟。
“走了奥!走了奥!”
“于博雅,我们下次再见吧……”
赵厚仁抬腿踏上了车子的阶梯。
巴士映着声音慢慢启动,巴士的身影与另一道身影失之交臂!
一道小小的黑色身影冒着风雨冲进了东冉武高,见到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