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大黄,你不要跑……”
空旷的小路上只有狗和孩子的声音,炎炎夏日,孩子手里拿了根树叶繁茂的树枝,一边举着遮挡烈日,一边追着自家大黄跑。他已经追着大黄围着村子跑了一大圈了。
追了一会都没追上大黄,孩子有些气恼的停下来,他抹了抹鼻尖和额头上的汗珠,喘着粗气拿树枝撒气。
“要是妈妈知道我把大黄放出来跑丢了,一定会骂我的。”他生气的把树枝在地上抽来抽去。树枝带起来的小石头“砰”的一声不知道砸在什么东西上,吸引了他扭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跑到了村边上的王家坟圈,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有些诡异,连声蝉鸣鸟叫都没有,他爬上坟圈的土坡,想看看打中了什么东西。
“咦?”他看到了土坡上插着一根木桩,木桩上是一个彩色的纸人背面朝他正在燃烧,肩膀以下都烧为灰烬了,只剩了一个头诡异的插在木棍上。
他捡起一块稍微大点的石头,朝纸人的头扔去。“砰~”又中了,小孩高兴的裂开了嘴,仿佛找到了新的发泄方式,他捡起石头一颗一颗的扔向纸人,纸人的头随着石头的打击摇晃起来,身上的火也渐渐的灭了,只余袅袅青烟缭绕。
等小孩终于发泄的差不多,他还是舍不得走,犹豫了一下,他走上前去用树枝扫开了地下的灰,透过纸灰,迎面撞上了纸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睛,那惨白的脸和脸上诡异的坨红,吓了他一跳,那人头不知何时把脸转了过来。
他试探着拿树枝捅了一下纸人,人头在木桩上摇晃起来,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让你吓唬我,带你去上吊!”小孩子用树枝把纸人仅剩的头挑起来,他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把纸人挂起来,远远看起来就像被吊起来一样。
他带着纸人来到了一处破闲院,里面有一棵枣树,树上有根绳子,是用来吊死偷吃的猫的,他爬上树枝,小心翼翼的把绳子穿破纸人的头顶,系了个结,然后看着自己的作品得意的点了点头,就跑回家去了。
……
“啊——”
夜半时分,小孩子刺耳的哭叫声惊醒了爹娘,两人跑到小孩门口,发现小孩子闭着眼睛站在床上两手高举像被吊起一样悬在半空中,嘴里还吐出血沫,含糊不清的喊道:“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两人急忙去抱孩子,孩子被父亲抱在怀里,手还是直直的奋力挣扎,两个大人几乎压不住他。
“快去请锦哥儿~”孩子的奶奶颤颤巍巍的说“小宝儿撞客了”
男人一听也不再耽搁,衣服也没穿光着膀子飞奔而去。
十几分钟后,男人满头大汗的推门而入,他身后跟着一个睡眼忪醒的年轻女人,睡梦中被人叫醒,她只穿着睡裙散着一头长发,怀里抱着一只黑猫,正是王锦。
“锦哥儿,快看看小宝。”男人喘着粗气哀求。
“你们都出去。”王锦张嘴,却没有声音,是个哑的,不过男人读出了她的口型,拽着自己的媳妇儿娘出去,路过王锦时,她对着他们做了个动作,把食指竖在了嘴上,示意他们要噤声。
“王锦能行吗?”出了门,女人一边抹眼泪一边担心的问自己的丈夫。
“应该没问题。”男人安抚自己的老婆,但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多少底。
“相信锦哥儿吧”老太太叹息一声,揉了揉脸。
……
王锦抱着猫从容进屋,看到小孩子躺在床上抽搐,双手已经背在身后,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绳子锁住,嘴里还有血沫涌出,伴随着咕噜噜的声音还在含糊不清的说着“还我头来……”
王锦低头看了黑猫一眼,黑猫绿色的眼瞳发出光芒,几道绿光飞出,框在门窗上,这样外面的人便听不见屋里的声音。
王锦把猫放在地上后,手里捏了个八卦指,闭眼在心中默念“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急急如律令,敕!”
再睁眼时,王锦眼中金光一现,就看到小宝的手被一个没有头的纸人一直手捏在身后,纸人的另一只手就掐在小宝的脖子上,更为诡异的是,随着王锦视线移动,原本猫的位置却站了一个一身古装玄衣的男子,他的眼睛被一条黑布蒙住,但他的视线却好似不受布的遮挡,直望向王锦轻声道:“小锦儿,这倒是个有趣的玩意儿。”
“你的主人是谁?”王锦开口询问纸人,这次倒是能说出声音来,只是声音哑的厉害,似是很久没说话了。
“与你无关,莫来扰我!”纸人身体转动了一下,话却是从小宝嘴里说出来的,只是声音嘶哑难听,像个成年男子的声音。而小宝眼睛翻白,脸色铁青。
“你已伤人,若有所求,告诉我。不然,便除掉你。”王锦从手里捏了个金刚诀,指向纸人。
“我活着的时候没娶上媳妇儿,就是因为小宝他爹水根,现在我死了,好不容易托人给我烧个媳妇,却让这小宝搅和的只有身子没有头,既然如此,不如让小宝来陪了我,让他来跟我作伴!”纸人被王锦一指压的伏在床上,不甘的声音借着小宝的嘴哭嚎出来。
“速速道来!”王锦放下手,准备听听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