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得到消息后逃出来的,有些人连盔甲都来不及穿,一群人以围圈的方式把晋王包围在其中,不少人身都流鲜血。
看不到晁建和晋王,应该是在里。
“找副盔甲给他。”徐之恒猜到霍青行为什么来,没有让他离,只跟身后一个将士发话。
听人应声退下,又朝身边看了一眼,将士明白他的意思,往那边喊道:“降者生,战者死!现在缴械投降,还留们一命!”
“混账!”
晁建见身边将士竟真的犹豫起来,怫然大怒,“们真以为他们放了们!『乱』臣贼子,焉有活命的道理!不如随我杀了这群人,再领兵北,扶持殿下登基,届时荣华富贵,数之不尽!”
他气喘如牛,脸身都是鲜血,就连握长剑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左胳膊处一道破盔甲的剑伤是之护送晋王离城时被徐之恒所伤,他的手臂至今还有些发麻,手中的重剑几乎抬不起来,他只死咬牙,把长剑横放马背,以此抵消一些力气,也不至于让旁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可我们就这些人,如何护送殿下北?”
“即使侥幸赢了,可从凉州至长安还有几百里,路过那么州府,我们这兵马怎么够?”
“而且——”一些将士对视一眼,声音轻了,“我们也不想当『乱』臣贼子。”
他们之中许多人至今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阵子,晋王忽然屯兵于凉州,几日,又有从长安来的人拿来圣旨,可圣旨说了什么,他们根本不知。
今夜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城门突然被破,紧跟是一群以从未见过的将领闯进凉州。
都穿黑『色』轻甲,骑西域宝马,手中的弓.弩长剑也要比他们锋利许多……如从天而降的兵,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当场拿下,而他们虽然逃离了凉州,但身后是紧追不放的黑甲军,方是望不到的沙漠,此地马儿难行,还有许多流沙,若是一不小心踩进流沙坑中,他们照样活不了。
“我们是大魏的将士,不是大魏的贼子,若我们出事,我们的家人怎么办!我,我不要做贼子!我,我要活!”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将士,他脸都是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此时苍白一张脸往外驱马,俨然是一副要投降的模样。
可还不等他驱马离几步,就察觉到背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看到身边那些人惊恐到不敢置信的眼,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回一探究竟,就从马摔了下去。
晁建收回长剑,鲜血从尖端滴答滴答落下,他寒一张脸扫向四周,沉声,“谁敢做逃兵,下场就和他一样!”
四周将士不由打了个寒噤,却也真的不敢再往外撤逃,只是看晁建和晋王的目光也不似原先那般忠诚,而是带惧怕。
“殿下,请您先率领其余兵马朝贺兰山去,那里易守难攻,他们绝对攻不来!”晁建冲李泓说道。
“呢?”
“属下留两千人为您殿后!”晁建此人凶狠嗜杀,军中将士尊他却敬他,加他脸还有一条刀疤,看十分不好惹,可看到李泓望过来的目光,他咧嘴一笑,竟安慰起人,“您放心,属下绝不会让那些逆臣贼子伤了您!”
李泓沉默看他。
半晌,他低,“算了。”
他说。
风沙太大,晁建没听清,又问了一句,“您说什么?”
“我说——”李泓仰看顶的天空,北境的夜,没有长安那些高楼遮挡,是那样的辽阔和明亮,可他在凉州这一年多,日日想怎么回长安,何曾有闲心望一下顶的天空。
如今倒是终于有机会了。
他一笑,接说完之的话,“算了。”
“殿下!”
李泓却没管他话中的不忿,只仰看星空笑道:“看,这夜『色』多好看。”
“殿下……”晁建皱眉,竭力劝道,“我们还有希望!”
“扛不住,我也活不了。”李泓依旧仰,身紫衣猎猎作响,而他看璀璨星河嗤笑一声,“那个男人根本没想让我活。”
他这一生,从出生亲母,卫氏待他看似宽厚实则却人情,于她而言,他只是她棋盘的一粒棋子,有则留,抛。
至于李绍——
一个凉薄的君王,又岂向他祈求普通人家的父子情分?
李璋倒是不错。
可那也仅限于幼时。
在还没设想那个位置的时候,他们兄弟之间的确有些情分,可在李绍如作壁观放任的争斗之下,他们之间的情谊也早就没了。
唯一还算不错的,竟只有一个晁建。
他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晁建,“怕吗?”
晁建沉默回望,须臾,摇,只握紧手中的长剑,“士为知己者死,殿下是属下的知己,属下不怕!”
李泓笑了。
将死之,有心甘情愿为自己死的人,总算也不枉活了这一场。
他低眉抬手抚了下自己的衣摆,即使那一身紫衣已沾满鲜血和尘土,可通身天潢贵胄的气势依旧一览遗,等再抬的时候,脸只余冰霜。
他不后悔走到这一步。
胜者王,败者死,他要的从来不是只做一个闲散王爷那么简单,即使没有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