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不止是你一个人。”
知道她说的是谁,霍青行眼中第一次含了一抹戾气,他从小到还未对谁过怒,即使小时候知道自己不是爹娘的孩子,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世是那样的情况,他也总是平静地接受。
可此时,他垂落身子两侧的胳膊紧握成拳,薄唇也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就连一双凤目也仿佛被浸入两滴墨水,沉可怕。
“霍青行,我们说过的,无论碰到什都一面对。”这一句话,只有霍青行一个人听到。
他长睫微,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垂眼帘,紧紧握住她的手,哑声说,“好,我们一。”
“你们!”
庄黎气拂袖,却也知晓没有其他办法,除非他不顾忌丹阳的名声,任由李泓那个小畜生把所有事都说来!不然他们只能受制于人!
他咬牙面向李绍,沉声质问,“你不会真想把皇位给李泓?”他心中对李绍早无敬,只是早些还会伪装,可如今……他却是连一点伪装都不愿做了。
李绍倒也没斥责他,却也没看他,只是和徐长咎吩咐,“让徐之恒秘密跟随,至甘肃率领黑甲军擒李泓及其党羽,死生不论。”
这句话落,殿中众人皆是一凛。
庄黎和徐长咎倒不是为最四字,而是黑甲军……黑甲军是皇私兵,一直养甘肃一地,这是李绍登基之一点点重新囤积来的,为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当世知晓的人并不多。
没想到如今他会用这一支军队,看来他是真的想彻底解决李泓了。
阮妤和霍青行不知道黑甲军的特殊『性』,此时神『色』微变自然是为“死生不论”那四字。
虽然阮妤也早就对李泓了杀心,如果可以,她一定会手刃李泓!但……李泓毕竟是他的儿子,他居然能这样轻飘飘说“死生不论”四个字,她不由抬头看向站她身前的霍青行,她能察觉到男人有那一瞬间胳膊线条紧绷,但也只是一个呼吸的光景,他便又恢复如常了。
谁也没有说话。
等徐长咎答应之,李绍便没留他们,只是看着转身要的霍青行说了一句,“你留。”
霍青行脚步一顿,宽袍袖中轻轻握了握阮妤的手,温笑一声,“等我。”
阮妤沉默地抿了唇,点了点头,又朝李绍一礼才往外退。
庄黎和徐长咎已经率先离开了,元德跟阮妤身,把门关上,把偌的殿宇留给那一对有着血缘却不相认的父子俩。
明明还未至傍晚,天『色』却逐渐变昏暗了,夏季多雨,此时乌云坠头顶,阴沉沉的,让人看着就难受。元德看着身旁的女,她还是和来时一样,不言不语,袖手站廊,微微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天空,沉默着,不知道想什。
就元德以为她会如原先那样一句话都不说的时候,忽然听到耳旁传来一道缥缈的女声,“要雨了。”
元德一怔。
他偏头,看到女向外头伸手,张口想劝,但最终却和她一样,看向那乌云坠的天空,沉默半晌,手搭拂尘上,低声,“是,要雨了。”
“啪——”
豆的雨珠忽然连串的往掉,阮妤手中很快就聚了一汪雨水。
此时的殿中。
李绍仍低眉注视着霍青行。
霍青行却没看他,微垂着眼帘,沉默站着。
殿里有一个西洋送过来的时钟,这会滴答滴答转着,被外头的雨声覆盖,等指针转了一圈,李绍才开口,“这世上的事,不是你不争就不会发生,你想要平安顺遂,想要保护你身边的人就只能争抢。”
“如果当你不做,根本不会发生今日的事。”霍青行抬头,语气和神情都很平静,只有眼中带着一抹没有隐藏的厌恶。
菱形窗格外有光斜照他身上,轻的男子这偌的殿宇抬头直视龙椅上的那个男人,他俊的脸上神『色』淡漠,就连声音也没了从前的温润,有的只是与他同一辙的凉薄。
这一对父子,相见不过一个多月,可此时这样遥遥相对,却让李绍仿佛看到了轻时的自己。
那个时候——
他也是这样,站殿中,直视他那个昏庸无能的父皇。
同样的话。
他那会是怎回答的?
他好像百转千回的犹豫,最终还是弯了腰,低了头。
而如今旧景重现,他的儿子站离他不过几丈的距离,却仿佛隔着迢迢山水,让他抓不到也握不住,注视着那张与明月像极了的脸庞,李绍长时间的沉默,第一次率先垂眼帘,遮挡住眼中无尽的疲惫,“吧。”
霍青行垂眸未置一眼,只行了一个君臣礼便转身往外。
脚步没有一刻停留。
李绍目视着霍青行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眼睁睁看着门被打开,看着青『色』的身影步入那鲜明的光亮处,而他独坐于这昏暗的殿,坐这万孤独的龙椅上,最终看到的只有他面前一点点被合上的宫门,他的儿子带着最一抹光亮消失他眼前。
脚步声从身传来,阮妤豁然回头。
她看到男人脸上有那一会是带着浓浓厌恶的,只是他抬眼帘看向她的时候,那张脸上剩余的便只有温润和让她安心的笑容。他朝她伸手,“吧。”
“好。”
阮妤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