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怕就怕她活不了几年,也护不住他几年。
等她后,李绍可还会记今日的承诺?
这一点,谁也不清楚,所以阮老夫人在短暂地沉默后,看着阮妤说道:“等殿试成绩下来,你和那孩子不如离开长安。”
有她和长咎帮着,离开长安,谋个外职,或是不踏入朝堂,做些生意什么都是好的。
阮妤沉『吟』一瞬却摇了摇头,“便是离开长安,又有何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宫里那位反悔了,就算她跟霍青行逃到天涯海角,他照样有法子让他回来……而且他俩都不是有彼此,他还有亲人,还有朋友。
不能因为他的缘故就连累爹娘兄长他也跟着他躲躲藏藏。
霍青行也不会同意这样的事,那个人一是宁可自己吃苦,也不肯让他受一点委屈。余光瞥见祖母脸上的担忧,她反倒安慰起她,“您别担心,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咱现在想这些也用。而且……”她一顿,要说今日过来的第桩事。
阮老夫人看她,“什么?”
“霍青行说了,宫里那位对他究竟有有父子之还不而,也许他根就这个意,反而是我多想了。”这是近些日子,霍青行安慰她的话。
自古以来,天家父子意就要比普通人家淡。
何况霍青行自小就未养在他的身旁,且不说无父子相处的意,便是为了大魏的社稷,霍青行纵有经世之才,却无坐拥天下的雄心。
他更适合当一个佐相,而非一位发号施令的霸主,这一点,想必宫里那位比谁都清楚。
阮老夫人愣住了,她呆呆看着阮妤,嗓音讷讷,“你刚刚说……”
阮妤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点点头,“是,他已经猜到了。”
“怎么会……”
阮老夫人尤不敢相信,她呆坐在罗汉床上,阮妤便把几日前她和霍青行的那番话同人说了一遭,等说完,阮老夫人沉默半晌,终是叹了口气,“太过聪明的人,往往要承受的痛苦也要比旁人多许多。”
“道也好。”
“而且那孩子说的也错,或许李绍根这个意,丹阳离世那么多年,好的意也早就随着时间流逝了。”
“他想要儿子,自然有的是人去生。”
阮妤听她后话掺杂着厌恶,不由奇道:“宫里还发生了什么?”
她跟祖母一是有什么说什么,祖母也几乎不会瞒她,可这会,阮老夫人却是沉默了许久才揪着眉,淡淡道:“不过是些腌臜事罢了。”
却是不想提起的模样。
见自己的宝贝孙女一直看着她,沉默一瞬到底还是开口了,“我今日进宫的时候,见那观山人带了几个妙龄女子去见李绍,看样子是准备献给陛下。”
说起这个,她又忍不住泛起恶心。
以为他对丹阳有多深,早些年为了丹阳从不进六宫一步,想到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却行出这样的事……还听信一个道士的话!
难不成他还想要长生不老?!
也罢,要他不动认回那个孩子的心,要让阿妤和那孩子好好的,随他怎么糟践去!
阮妤想到是这样的事,一怔之后回想前世,好像也有这样的事?不过那会她对这些事都不大在意,也就不曾理会,倒是那个观山人,坊间都传他有神通,可后来天子驾崩,晋王登基,好像就他的踪影了。
他去了哪里?是逃了还是了?
阮妤想了想,发现居然一丝印象都有,余光瞥见祖母带着寒气的脸,收起心挽住她的胳膊,柔声安抚,“我今日来的时候,霍青行同我说,想来给您磕个头。”
“您若肯见,回头他来接我的时候,我便让他进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阮老夫人一听这话,哪里还顾上气李绍?满脑子都是霍青行,原先以为他不道,便也不敢太过亲近,如今他既已晓,她这心里免不添上更多的感,她自觉亏欠丹阳,又觉那个孩子受了十多年的苦,自然想一并把这些年的怜惜弥补给他,便道:“不用等他来接你,我这就派人去接他过来,回头你就在我这一起用晚膳。”
又阮妤,“他喜欢吃什么,回头我让厨房一道备上。”
说完见身旁少女不曾答话,一愣,她,“怎么不说话?”
阮妤便撅着嘴,轻哼一声,倚到她身上,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祖母如今满心满眼都是他,都不疼我了。”
阮老夫人一怔后,笑着点她的头,“你这孩子,居然还吃起自己未婚夫的醋!”
阮妤原就是为了哄她高兴,自然故意撒娇卖痴,祖孙俩便在这说起霍青行喜欢吃什么,外头的言嬷嬷听到这欢声笑语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后来听阮老夫人发话,自是忙喊人去请霍青行过来用饭,又依着阮妤的吩咐着人去喊了阮靖驰,让他夜里一道来用膳。
*
霍青行到的时候,天『色』已近昏暗。
墨蓝『色』的天,依稀能瞧见头顶有几颗星子了,阮府也不差钱似的把院中廊下的灯笼都点了起来,小桥流水,有着长安少见的江南风光,他由下人领着往荣寿堂走,还未转过小道就瞧见阮东山朝他这边走来。
阮东山今日还要出去应酬,刚刚回来是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