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宾身边人搭着眼皮,似在想事,便轻声询问,“在想么?”
霍青行没有立刻说话。
早间的事,殿中其余人低着头都没有察觉到,可他却是看到那人玉旒晃动的情形,那明显是震惊之下有的模样,还有考试时分那时不时落在身上的目光也让他觉得怪异。
可他没有说起此事。
只是沉『吟』一瞬后,问他,“今日左下首那位便是忠义王吗?”
“是啊。”冯宾道,“那就是我们大魏赫赫有名的忠义王。”想了想,又问霍青行,“你应该是一次王爷吧?”
霍青行抿唇,许久应,“……是。”
袖下的手指却轻轻握了起,脑中也闪过一熟悉的身影。
出午门。
霍青行和其余学告别,和冯宾继续向前。
冯宾今日是坐马车过的,刚要和霍青行告辞就瞧徐之恒站在不远处,他和徐之恒的关系虽不算至交好友却也不算差,若没瞧也就罢了,瞧了却没有直接就的道理。
“徐将军。”他拉着霍青行上前。
霍青行徐之恒目光看过也朝人拱了拱手,他的目光落在那张脸上停了一瞬,但也就一会儿的光景,他便又若无其事地垂下了眼。
这一瞬太短暂。
即使是徐之恒也没有察觉到,他朝两人颌首,问,“考得如何?”
冯宾道:“我怕是不行,不过明光肯定名列前茅。”他对还是有知之明的,能殿试已然不易,想要名列前茅却是很难,不过也不必担心,如今有了进士身份,他几兄长和父亲在朝中又都有任职。
早在殿试前,他爹就已经为他找好了门路,即使没办法进翰林,他也能去别的地方。
徐之恒不置可否,朝霍青行的方向看了一眼,前世因为阮妤和他成婚的原因,他私下也曾调查过他,知道他前世不能参加科举是因为受人连累,这辈没有那样的事,会有这样的成就本也是意料之中。
人,两都是沉默寡言的人,而且还有那样的关系,冯宾一局外人都替他们觉得尴尬,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么,只能拉着霍青行拱手告辞。
徐之恒目送两人离开,余光瞥冯宾上了马车正要收回目光,却瞧一穿着衣束着马尾手持佩剑的青年正牵马朝霍青行的方向而去。
那人面容俊秀,嘴角轻挑,手中闲握一柄佩剑,正和霍青行说着。
两人不知说了么,而后一道驱马离开了,而他看着那道『色』身影,想到军营中一道不羁的身影,神情却慢慢变了。
“世,怎么了?”柳风站在他身旁,他目光一直看着霍青行的方向,目光突然变得怪异起。
难不成世心里还有阮姐?
也是,毕竟是心心念念了十多年以为要成为妻的人,没想到中途被人截胡,这搁谁谁受得了?柳风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开解世一会,就听男人问道:“你觉不觉得他有些眼熟?”
柳风一愣,回过神,看着远去的两男人,目光变得更为怪异起。
这……能不眼熟吗?又不是一次面。
“世……”柳风苦哈哈开口,语重心长地劝道:“您要是真过不去,就去找阮姐说说?毕竟他们也还没成婚。”
徐之恒皱眉看他,沉声,“我是说那衣男。”
柳风傻眼,等反应过知道搞了乌龙,忙回头去看,可那两人的身影早就窜入黑夜之中,哪里还瞧得?只能转头问徐之恒,“世认识他?”
“不知道。”
徐之恒抿唇,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罢了。
想起上次问父亲那人去了哪里,父亲只说那人有的去处,他那会未放在心上,如今……他沉『吟』一瞬,吩咐柳风,“你跟上去看看,顺便,试一试他的功夫。”
柳风有些诧异,不过他一贯听徐之恒的话,应是之后便驱马跟了上去。
*
此时的保和殿。
礼部几位大人已经把试卷批改好了,商议一番后挑出十份最佳的试卷呈递上去。
“你们先出去。”不辨喜怒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李绍没看元德呈过的试卷,让礼部那些官员先行离开。等他们躬身告退,李绍长指轻点卷,单薄的眼皮微合,看着最上面那名字,半晌,他开口,“让庄黎我。”
元德正要答应去吩咐,忽然听到左下首传一道声音,“不用去了。”
李绍抬起眼帘,狭长的丹凤眼不带一点情绪地扫了一眼徐长咎,并未开口,只是原本轻点卷的动作停了下。他让元德退下,而后看着徐长咎,慢慢道:“看你早就知道了。”
“是。”
元德低着头出去,刚到门外还未合上宫门就听到里头传一道刺耳的响声。
“砰!”
茶盏掷向地面,上好的官窑茶盏立时被砸得四分五裂,紧随破碎声的还有李绍不掩怒火的一句,“徐长咎,你好大的胆!”
元德心跳如擂,他不敢耽搁,甚至不敢抬头,连忙关上门,瞧殿门前几太监还在左右四顾,苍的脸上隐有惊骇之『色』,他连忙挥手让他们退下,守在宫门口站着,心跳还是很快,扑通扑通,仿佛要从喉咙口跳出……他抬手捂在心口处,压抑着那股因心惊而带起的战栗。
太久没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