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青行原本眉目温润看着他们玩闹,听到这一句,看向冯宾,正『色』颌首,“好。”
他亦举杯。
三个人正要碰杯,李璋也跟着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嚷道:“我也要我也要!”
四个十六、七八的年轻人在这一方天地笑闹着,而立于月门处的阮妤看着他们,眉梢眼角也染起明媚的意,等四个人喝完盏中酒,她才扬声,“糕点来了。”
窦文听到这话,第一个跑过去。
“胖子你我们剩点!”李璋也跟着跑过来,和窦文争抢起来,霍青行和冯宾依旧对坐着,看着远处闹的几人,两人脸上也都挂着。
*
光阴似箭。
阮妤在十一月的时候回江陵府参加了岳青霓和许宿的大婚,又陪祖母待了几日,这才辞别回到长安。
没几日,就到了年节。
这是阮妤一家人第一次在长安过年。
早早的,阮母就带着如想、小善他们开始布置起家里,窗上、门上全都贴了窗花和福字,门前的对联是阮父亲自写的,灯笼也全都更换了一批,整个家里都透着一股子焕然一新的新年气息,半点不见从前人家的痕迹,仿佛又回到了青山镇。
酒楼在大年三十傍晚也正式关门了。
阮妤他们放了七天的假期,其中有一部分人是跟着她从青山镇一起过来的,阮妤怕他们在长安没有亲友,过年冷清,便邀请张平、郑松他们来家中过年。
知道张平这次来长安还带了他妹妹,阮妤让他晚上过来吃饭的时候把他妹妹也带上。
早在解决阮卓白的时候,张平就带着他妹妹过来给她赔礼,她不觉小姑娘做错了什么,被男人骗不是她的错,只要幡然醒悟,不要再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的时候还泥足深陷,连累身边人就好。
张平那会犹豫许久,还是应下了。
这会已是夜里。
平时黑漆漆的夜因为每家每户都挂着灯笼的缘故,倒是亮堂的让人有些分不清是什么时辰。厨房里,霍如想、谭柔正在帮阮母一起做饭,而堂间,阮庭之和阮父正在准备夜里吃饭的碗筷,谭善跑来跑去,这里帮下,那里帮下,身上穿着的新夹袄把他包裹得就像观音大士座下的善财童子。
阮妤瞧见了,喊他,“慢点跑,别摔着。”
“哎!”
他盈盈应一声,又继续跑来跑去,忙不可开交。
阮妤无奈,见他没有摔倒的迹象,又把目光新落到身前,她身前的扶梯上,身形颀长的男人正在往灯笼底下挂如意长穗。
晚风拂过,那穗子底下的流苏轻轻拍打在他的脸上。
霍青行抬手把流苏拂开,在橘『色』烛火照映下越显温柔的清隽面孔『露』在半空,看着底下为他扶梯的阮妤,低眉问,“这样可以吗?”
阮妤颌首,朝他伸手,“下来吧。”
这一点距离远不至于搀扶,可霍青行看着那近在咫尺恍如白玉一般的手,顿了下,还是笑着把手放到了她的手上。
已经一岁多的红豆就趴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他因为每日吃喝不愁,胖已经让人有些抱不动了,这会听到动静,他竖起耳朵看了他们一眼,连身子都不肯起来,发觉无事又继续事不关己睡自己的大觉。
“我们进去吧。”
“好。”霍青行应道,“我先把扶梯去放好。”
阮妤颌首,目送他离开,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原地等他。
“怎么不进去?”霍青行回来后见她还在原地,连忙快走几步,替她把身上绛紫『色』的斗篷又拢了下,正要牵她进去,忽然听到阮妤说了一句,“霍青行,一年了。”
霍青行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驻步偏头,看着她,温声,“是,一年了。”
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年了。
头顶灯笼轻晃,打出来的流光碎影照在他们的身上,如宝石般灿烂。他微微俯身,抬手覆于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声音如流水一般温柔,“阮妤,我们以后还有许多年。”
他们还会相守一生。
这一生中还会有无数年,他们会成亲,会生子,会一起养育孩子,看着小孩一点点长大,看着小孩成婚,到那时,他还会牵着她的手,与她白首苍苍回忆往昔。
阮妤看着他,忽然笑道:“是,我们还有许多年。”
她握住霍青行的手,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落下一吻,在他还怔忡着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着后退,“走了,进去了。”
说着就自顾自先走了进去。
霍青行在她身后,看着她心情很好的,就连脚步也带着几分雀跃,轻轻抿了下被她吻过的地方,也跟着她进去了。
……
等他们进去后。
张平郑松等人还有白竹夫『妇』也过来了,整整摆了两桌才坐满,吃完饭,一伙人又开始聊天说话,推牌九,直闹到半夜才歇。
这个年过十分热闹,在这座陌生的城池,因为有家人好友的陪伴,竟是一点都不觉冷清,唯一让阮妤觉可惜的事,祖母他们还在路上,不能在年前赶到长安。
好在过完年,没多久,她就收到了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