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那条小道,轻声提醒,“爹爹,人已经走了。”
庄黎像是才神,看着身边女儿关切的面貌又笑道:“阿晚也快回去歇息吧。”
“……是。”
庄星晚点头,她知道只要涉及丹阳郡主的日子,爹爹的情都不会好,想必今夜爹爹又要留宿书房酩酊一场了,她知道劝不动,也就不再劝,只能温声说道:“喝酒伤身,爹爹切莫多喝。”
庄黎笑着应好。
眼见庄星晚转身离开,忽然喊住她,“阿晚。”
“嗯?”
庄星晚头看他,“爹爹怎么了?”
庄黎原本是想问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霍青行的身份,但见她眉眼清明,中便已有了答案,他没再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去休息吧。”
庄星晚应声告退。
而庄黎站在廊,目送她离开,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朝书房走去。
还是那间书房。
他取出藏于锦盒中的画像,看着画像中明媚娇艳的女子自言自语,“你看到了吗?小行已经长大了,还喜欢的姑娘了……其实我原本是想把阿晚许配给他的,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喊我爹爹了。”
“可那个孩子和你一样,一根筋,我若真这么做了,只怕他得埋怨我一辈子。”
“不过那个丫头也不错。”
“等次,等次若有机会,我让小行带着那丫头来给你磕头,好不好?”
……
夜深了。
庄府书房的烛火迟迟不歇,同样不曾熄灭烛火的还好几处地方。
宫中,李璋陪着贤妃吃完晚膳又绕着院子走了几圈,说了不少家常话,这其中免不得要说起阮妤三人的事,“我也没想到,表姐居然要嫁给明光了,我还以为她会和表哥在一起。”
贤妃听到这个也些惊讶。
她已知晓阮妤不是阮家亲生的事,但对这个孩子的喜爱仍在,也清楚恒哥不是注重门第的人,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听人说道“不过我看表姐挺喜欢明光的”,沉默一瞬也就抚着他的头柔声说,“你表姐喜欢就好。”
“嗯!”
李璋点点头,又笑着说,“表姐如今做的菜可好吃了,头阿娘若是觉得无聊就把表姐喊到宫里来,让她陪您说说话。”
贤妃笑笑,也应了好。
“还明光,他上次救了我,等头他们大婚,阿娘可一定要好好答谢他们!”
“明光”这个名字,贤妃已听他提过无数回,这会不由笑道:“你就这么喜欢你这个新朋友?”
“喜欢啊。”
李璋笑道:“他跟别人不一样,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只想着巴结我,可他知道我的身份不仅没有巴结,还想离我远远的,要不是窦文和冯宾正好和他交好,只怕他都不肯见我。”
说起这个,他又忍不住撅起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贤妃听他这样说,中对他口中的“明光”倒也几分赞赏,她从来不阻挠他交朋友,如今也是,只是说了一句,“他到底还只是个学生,你也莫要总去找他,秋闱在即,别耽误人读书了。”
李璋中有数,自是点头应允。
母子俩又说了会话,等到快匙的时间,宫人来提醒他该出宫了。李璋惯爱撒娇,这会也不顾自己已经长大,仍把脸埋在贤妃的膝盖上依依不舍蹭着,“阿娘明日记得再给我做红烧狮子头,等我从练武场回来,还要来吃!”
“好。”
贤妃今年三余岁,面庞似月,眉眼温润,她和徐长咎虽是同父同母,『性』子却截然不同,如果说徐长咎是捂不热敲不碎的石头,那么她就是一条温和的潺潺流水,包容万物。
暖橘『色』的烛火照在她的脸上。
她的声音如她的面庞一样温柔,“练武的时候要小心,要好好尊敬教你武功的师父。”
李璋对她这番老生常谈的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唔唔点了点头,又赖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贤妃喊人送他出去,自己又坐了一会才由宫人扶着朝内殿走去。
等卸了钗环洗漱完,送李璋出去的宫人也来了,见她神『色』苍白,贤妃微微蹙眉,“怎么了?”
“陛,陛又喊人把冷宫的卫氏带到建章宫了,奴婢和王爷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抬着满身是血的卫氏去。”宫人压着嗓音说道,声音还些发颤。
贤妃一怔,“今天是什么日子?”
听人答了,兀自呆了一会,摇了摇头,叹道:“七年了,他还没有忘记。”
每年丹阳的生辰和祭日,李绍都会让人把卫氏带到建章宫鞭打一百鞭子,七年,当初那位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四皇子妃,李绍的原配,早就成了冷宫的庶人,她日日被人用汤『药』吊着,想死死不了,想活又活得如此痛苦,时候她路过冷宫都能听到她痛苦的叫喊声。
她说自己冤枉,说自己没有害丹阳。
她信。
可李绍不信。
那个男人没有发泄的途径,只能一股脑把怨恨都放到了卫氏的身上,他年年着人鞭打卫氏,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痛苦,减少一些他失去丹阳的遗憾。
可有什么用呢?
人死不能复生,失去的,终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