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听下人是什么身份?”高嘉月驻足吩咐杏云。
杏云轻轻应了一声,抬头瞧见郡主眼中的灼热,又有些担忧地询问,“郡主,您不会还想着世子爷吧?”
“怎么?他是什么高僧天神,还不准人想了?”高嘉月嗤一句,瞥见她眼中的担忧,又随口安慰道,“好了,我知道我跟他不可能,而且我如今也没觉得他有多好。”
“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总热脸贴他那张热脸?再说那位忠义王妃可不是好相与的,若徐之恒喜欢我,我忍忍也就罢了,可若是没个情爱嫁过去,岂不是要受他们母子磋磨?”
“我可没那么傻。”
“我啊——”高嘉月看着远去的马车,笑了起来,眼中映着头顶的花灯,恍若闪过流光溢彩一般,“我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也很期待等徐之恒回来看到这副画面时的场景。”
“不过——”
她顿了顿,又感慨道:“如今的阮妤还真是有些让人意想不到啊。”
*
主仆二人说起阮妤的时候。
阮妤已经和霍青坐上了回青山镇的马车。
江陵府边的马车自是要比青山镇那边好许多,只要舍得花钱,再金贵的马车都能找到。霍青挑的辆马车俨然就十分不错,便是和她从前出行的马车也差不离,桌子上摆着新鲜精致的糕点水果,香炉里燃着好闻的香料,底下还铺着软毡放着引枕,免得舟车劳顿让人不舒服。
人还真是会『乱』花钱。
阮妤扫着马车内的布置,在心中腹诽着。
可她心里暖。
也不是不知道他平日是什么样,若只他自己出门,么样的马车都能坐,有时候镇上有人赶牛车出去,喊他上去,他也不觉得丢人,朝人道谢后往那稻草堆里坐一程,若是路近一些更是连车都不坐了,自己一双腿就走过去了……也是因为她在,他才如此舍得。
阮妤心里高兴,但还是和他说了一句,“日后别这么浪费了,就这么一程路,么样的马车不能坐?”
“没事。”
霍青摇摇头,脸上的笑仍未下去。
赶车的是个老师傅,驾车驾得十分稳当,他给阮妤倒了一盏茶,在她接过后,想到刚刚头的事又看着她小声说了一句,“我没招蜂引蝶,那些人我连看都没看一眼。”他生怕她误会他,平日贵气『逼』人的凤眸都变得紧张担忧起来,看着倒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阮妤刚刚本就是随口一句,哪想到这人居然还记着和她巴巴解释一句。她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么好了,最后还是轻笑一声,看着他说,“知道了。”
见他眉目重新绽开笑容,阮妤的眉眼也慢慢弯了起来,她浅浅喝了一口茶,又喏了一声,“桌上那几本书是许老太爷托我交给你的。”
“许老太爷?”
霍青有些惊讶,但还是在她的注视下翻看起来,越看,神情便越发吃惊,几本书居然都是由许老太爷亲自编而成。
样的书若论价格是侮辱了它,一般人家只怕都会当作传家宝一样传给晚辈,旁人是连看一眼都没资格的。没想到许老太爷居然会把样的书给他,纵使心静如霍青,此时也有些讷讷不得言。
阮妤看懂了他的惊讶,放下茶盏,柔声说,“先生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你日后若有么不会的也可以去找他,他那人啊看着冷冰冰不好亲近,实则很好说话。”
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小孩就更加好说话了,所以别人都怕他,阮妤却从来不怕。
霍青点点头,哑声应好。
心中不由又想起刚才和许老太爷独处时,他看向他时的眼神以及问的那句话,“你是哪里人士,爹娘又是谁?”
样的话,其实也寻常。
可他一向心细,察觉出了许老太爷看向他时眼中压抑着的震惊,以及他回答之后,他有些无奈和遗憾地叹气,又仿佛本该如此,原该如此的沉默。
霍青猜想,他应该是认识他的亲生父母。
可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如果再早些年,他或许还会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抱有幻想,会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在哪,他们过得好不好?
那么如今已长大成人的他早就无所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想去管他们为何会抛弃他了。
他现在过得很好。
有家人,有朋友,更何况……他还有她。
“怎么了?”阮妤见他忽然看她,笑着朝他伸手。
“没事。”
霍青回握住她的手,壁灯下他的眉眼依旧是那样的温润,含着对她的爱意,他仔细妥帖地把那几本书收好,垂眸的刹那,他把所有的思绪都藏于心中……这事,他没打算和阮妤说。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和她说,反倒让她担忧和难过。
何况还有如想。
只是今日许老太爷那番情形也给了他一个警醒,看来他长得和他亲生爹娘有些相似,若不然,许老太爷也不会有样的反应,江陵府边不大可能,他进进出出这么多回,从未有人对他流『露』出旁的表情,那么他爹娘应该是长安人,身份怕是还不低。
他无意去打扰他们如今的生活。
但长安城——
他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