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眼前的男人猛地又抬起了头,他神『色』呆滞地看她,讷讷道:“什?”
“这怎么可能?”
“你的未婚夫不是忠义王世子吗?”刚刚还一字一句说得艰难的人,这一口气蹦出好几句,甚至还在轻声呢喃,“阮靖驰是和我这样说的,常安他也知道,怎么没有呢?”
常安?
阮妤听得一愣,这事和常安又有什关系?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问他,“你什时候知道我有未婚夫的?”
霍青行还没搞清楚未婚夫的真『性』,听人询问,看了她一眼才垂眸说,“你做枣泥酥的那天。”那是他第一次吃枣泥酥,正视若珍宝,没想到一块还没吃完就被这个消息砸昏了脑袋。
枣泥酥?
阮妤想了许久才想起,惊讶道:“小虎子他们搬过来的那天?”
霍青行轻轻点了头,颇有些难堪地抿着唇说,“小虎子从常安那边听到你有未婚夫的事,在课堂上和小善聊天的时候,被我……听到了。”
怪不得那天霍青行怪怪的。
本来说是留在家中用饭,她出去后,人却不见了,后来送菜也不见人,再后来就是莫其妙要跟她保持距离了。阮妤清楚了这来龙去脉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抱着双手,睇他,“所以你几个月前就喜欢上我了,因为知道我有未婚夫就故意远离我?”
男人被她猜透心思,沉默不肯说话。
阮妤却凶得很,不肯放过他,仰起巴,蛮横道:“说啊!”
“……是。”
哼!
阮妤继续嗤他,“那你后来为什又继续跟我要好?不是看我有未婚夫要和我保持距离吗?”还搞得一本正经,什自己朋友少,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狗东西,把她当朋友怎么装醉骗她?
所以那天她掐他的脸,他都知道?
阮妤想到这,又羞又恼,羞是自己背后做坏事被人现了,恼是这人居然敢这样骗她!刚要火,却听到一句低哑的男声,“因为我现我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真正远离你。”
“你只要靠近我一点点,我就……只想沉溺留在你身边。”
他说得难过、沙哑,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她都已经知道了,也就不必再瞒她了。霍青行这厢兀自伤感,甚至已经做好回头出去就再也不能接近她的准备,全然没有现对面的阮妤因为他这一番话而红了脸。
这人……
阮妤怎么也没想到霍青行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耳旁似乎还在回响他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灶口里的柴火烧得太旺盛了,阮妤居然觉得脸颊滚烫得不行,就连心脏也不住加速起来,砰,砰,砰……好在男人这没有抬头,若不然肯定得瞧出她的端倪。
她这还不想让他瞧见呢!
阮妤拿冰冷的手背贴在自己脸颊上,等那股子心浮气躁稍稍散了一些,这才轻咳一声,继续以矜傲的姿态,轻抬下巴喊他,“霍青行,抬头,看我。”
霍青行浓密的眼睫轻轻颤了,还是顺她的话抬起了头。即使他清楚他此刻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可他从来都没有法子拒绝她,从前如是,如今还是。
“我再跟你说一遍——”阮妤看他的眼睛,“我没有未婚夫。”
她跟人解释道:“徐之恒跟我是从小就认识,两家也的确有这个意思,但我们还没过三书六礼,算不得什未婚夫妻,而且……”看男人眼中最初的颓败一点点化为不敢置信,阮妤的喉咙突然变得有些痒,她这样急着解释,倒像是自己很急怕他误会似的,但这个木头,她要是不说,估计得一辈子藏着掖,他也真能藏得住,几个月前就动心了,愣是让她一点痕迹都没瞧出来,要不是今天阮靖驰和如想漏了口风,她保不准现在还被瞒在鼓。
或许是因为多了一世的阅历,她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喜欢遮遮掩掩了。
她想知道就要问,想说就要说,所以这稍稍地别扭后,她还是继续骄矜道:“之前祖母来的时候,我也和她说了,让她之后跟徐家说一声,把两家当初的口头承诺作罢,省得日后耽误彼此。”
她这一席话说完的时候。
霍青行眼中的不敢置信又变成了难以言状的光芒。
在这烛火逐渐变得昏暗的屋子,他璀璨的双眼竟成了这屋中最亮的光芒,刚刚还灰败得仿佛失去一切的男人此时就像是重获至宝一般,他一眨不眨地看阮妤,呼吸急促,甚至有些难以抑制地朝她那边迈了一步,“这,这是真的吗?”
他迫不及待地发问,声音有藏不住的激动。
阮妤却不肯说了。
她只是看他,目光没有闪躲,直视他的眼睛,问他,“霍青行,如果这是真的,你打算如何?”
她想要他亲口说。
即使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可阮妤还是要听他再说一遍,只有亲耳听到他的那句话,她才能思考后面该怎么办。
“我……”
霍青行又成了哑巴,袖中的手也新捏紧成拳,手心湿漉漉的,倒是已经分不清是先前未擦干的水,还是新出来的汗了。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紧,像是一根紧绷的琴弦,一触即断。
“我……”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