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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嬷嬷被她说一哑,还真是,她还从未见小姐跟谁置气。
屋子里静了一会,才传来阮老夫人沉重声音,“你是怎么想?”
阮妤瞧见祖母不好看脸『色』,仍抱着她说,“祖母,我以前从未体验有爹娘照顾感觉。”说完见阮老夫人神『色』微动张口,她先一步握住阮老夫人手,柔声说,“我不怪她们,这没么好怪。”
“我也很感激我这十六年有您照顾。”
“您是这世上,我最最敬爱人,谁都取代不了。可是祖母,我也很爱我爹娘,他们虽然没么事,可他们爱我,在这里,我可以随心所欲,可以想做么就做么。”
“祖母,您知道吗?”
橘『色』烛火下,阮妤脸上突然扬起明媚笑容,她看着阮老夫人兴高采烈地说,“我现在管着一家很酒楼,每天都很充实,走酒楼就会有一群人喊我'阮老板',后厨和跑堂人都很可爱,来吃饭客人也从生脸混成了熟脸。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体验,我以为我一生就该是循规蹈矩,从一个人人夸赞小姐一个人人夸赞主母,生儿育女,侍奉公婆和夫君。”
“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我不再为人活着,不再为那所谓名声、规矩桎梏着自己,我就想从前没有日子,想体验从前没有体验生活。”
她一通说完,看着眼前沉默肃穆脸却又有胆怯了。
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
却不能不在乎这个从小教导培育她祖母。
她明明已经比身边老人高了,同坐时候都已经高出半截小拇指,可每每面对她,阮妤总是像个不孩子,会因她夸赞而雀跃欣喜,也会担心她对自己失望。
此时她依旧像小时候那般,小心翼翼攥着她衣角,轻轻唤她,“祖母……”
阮老夫人垂眸看她,“便是我让你去,你也不肯?”
阮妤抿着红唇迟疑了一会,还是在老人注视下摇了摇头,她实在不想那个囚笼了,即使她很清楚,这一辈子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可她不愿。
她已经浪费了一辈子。
实在不愿再花一辈子和没必人纠缠。
屋中烛火摇曳,冬日蛙蝉,只有窗外风声依旧不止,这静针落可闻室内很能听见外头簌簌树叶拂动声音,不知道了多久,响起一道老人叹息。
阮老夫人伸手覆在阮妤脸上,眼中情绪复杂,“你是真变了。”
“祖母……”阮妤张口欲说,老『妇』人却伸手抵在她唇上止了她后话,开了口,“我虽不喜,却也欣慰,”肃穆老『妇』人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我相信我阿妤论在哪都能活精彩,活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