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前世祖母在阮云舒进府后没两年就去世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祖母是年迈逝世。
可就在几年后,她撞上祖母身边的二等丫鬟桂枝。
那个时候桂枝穿金戴银,一副富家太太的模样,她心里觉得奇怪便着人查了一番,便查出她跟阮云舒来往颇密,别人都当阮云舒是菩萨心肠,可她知晓这个女人就是豺狼虎豹,她心中起疑,索『性』把桂枝绑了,细细拷问一番,便让她知晓了这桩秘辛!
原来祖母当年逝世根本不是因为身体缘故,而是有人暗中下手!
阮云舒那会在阮家已站稳脚跟,偏偏因为祖母疼爱她的缘故让她始终都矮她一截,索『性』便想出这样的狠毒法子,后来她虽然用同样的法子让阮云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祖母却已经回不来了,如今既然能从头再来,她怎么能让这样的祸根再留在这个世上?
想要一个人离开,于阮妤而言并不是多难的事。
她只跟岁秋提了一句“桂枝家底不干净”,又让人回头把祖母院子的人都查一遍,但凡有不知根底的都打发出去。她『操』持后院这么多年,岁秋自是不会多疑,两人又说了会话,外头便有人传“二小姐来了”,听到这个称呼,岁秋眉心微跳,刚想劝慰阮妤几句,就听座上人已柔声开了口,“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就要走了,你不必来送,等祖母回来且替我告一声罪,日后有机会我再来给她磕头。”
岁秋不忍,眼眶也红了起来。
但她一向『操』持荣寿堂的事,心『性』非常,也没在这当口说什么,只是心里却打定主意,等老夫人一回来就去把大小姐接回家,有老夫人给大小姐撑腰做主,看府里哪个没眼『色』的敢看低大小姐!
因为想起这件往事,等阮云舒被人请进来的时候,阮妤看着她的目光就不似先前那般和善。
至少在阮云舒的角度,她总觉得现在看着她的阮妤比先前那个还要让她害怕。
她就坐在椅子上,明明也就十六岁的年纪,抿着红唇,神『色』淡淡,却让她感觉出了在徐氏身上都感受不到的威严……脸上的笑突然就有些维持不住了,甚至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阮妤知道她所为何来,却不愿搭理她这一份虚伪的情意。
见她没开口,她也懒得搭理人,她希望她这次离开,阮云舒能好好做人,别再去做那些事……要不然,她前世能让阮云舒丢尽脸面,被人唾弃,如今一样可以。
正逢白竹过来,“姑娘,东西都准备好了。”
阮妤点点头,直接站了起来,路过阮云舒的时候,袖子突然被人拉住了。
脚步一顿,阮妤垂眸去看握着她袖子的那只手,然后一点点抬眸,最后,不带丝毫情绪的眼睛落在阮云舒的脸上,她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人,却看得阮云舒苍白了一张脸,别说再抓着她的袖子了,就连步子都忍不住往后倒退。
阮妤觉得好笑。
不过也能看出这位一向爱伪装的小白花此时是真的畏惧,她没搭理人,朝白竹点头就提步往外走去。
接连被阮妤落了脸面,阮云舒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眼见她已经走了出去,竟跟着跑了出去,当着满院子奴仆的面,站在她身后,红着眼眶喊她,“阿姐,你,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我便回去。”
她说着还上前重新抓住了阮妤的袖子,仰着头,道:“如果因为我而让阿姐离开,那我宁可不回来。”
红玉气得当场就横了眉,就连一向稳重的白竹也抿起唇。
院子里奴仆互相对视,阮妤看着那熟悉可怜的脸,倒是颇为怀念的『露』出一道笑,“是吗?”
阮云舒似是没想到她竟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错愕呆站在她面前。
阮妤也没遮掩,仍垂眼笑着,她模样生得好,只是从前温柔端庄惯了,受人夸赞更多的还是她的脾『性』和处事方式,可今日她眉如远山,眼含秋波,竟给人一种超乎年龄的风情,十分摄人心魂。
“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笑着,抬手抚向她的脸,离人又近了一些,尾音勾长,轻轻嗯了一声,“我留下,你离开?”
阮云舒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她呆站着,红唇微张,却怎么吐都吐不出一个字。
周遭奴仆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她苍白着脸,却不敢真的说出那个“是”,她好不容易才能回到这个家,她怎么,怎么能离开?!
阮妤笑了笑,轻飘飘扯回自己的袖子,没再看她一眼,“走吧。”
而后也不再搭理阮云舒,继续往外走,刚走到影壁处便瞧见桂枝被人压着出来,她哭着叫着挣扎着,但押解她的婆子手胖腰粗,她哪里挣脱得开?边走边还啐道:“你个不要脸的蹄子,老夫人待你这样好,你竟敢偷拿她的东西,还学了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招数和人去赌!”
……
“这是怎么了?”白竹楞道。
阮妤心中感叹岁秋动作快,也终于放下心,有她在祖母身边,想必祖母这辈子肯定能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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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虽然恼怒她不听话,但马车却布置得很舒服,后头还跟着好几辆马车,全是感激阮氏夫『妇』的谢礼,阮妤也没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