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九章 摊上大事(1 / 2)

“杀弟之仇,弑亲之怨?”

鸡蛋将这八个字咀嚼了两遍,悚然一惊。

哭丧着脸,不可置信地追问着谢飞:“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这么巧吧?”

谢飞这回连给鸡蛋递白眼的兴趣都没有,也没有否认。

徒留眼眶边就要挤出泪花的鸡蛋缀在后头自怨自艾。

其实,这些年死于姜逸尘剑下的江湖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刨去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喽啰宵小,当中可确认身份的有头有脸之辈即近百之数。

要从中择出谁人是鬼魅妖姬的亲弟弟可非易事。

可真难为鸡蛋琢磨不过片刻便得到结论。

那一年,夜枭入蜀投钱问路。

那一年,幽冥教灰溜溜地败走苍梧山。

同是那一年,传闻十四恶人之一神鞭沈卞一命归西,琳琅居副帮主风流子及碧玉双牙不知所踪。

在百花大会之前可没多少人知晓云天观的存在。

恰是鸡蛋给姜逸尘指了条路,助其趁乱混入幽冥教。

鸡蛋就算不知道云天观能炼出度厄丹这类逆天神药,也不难猜出幽冥教之所以会起歹意,云天观定有怀璧之罪。

如此一来,在剿灭魔宫一战中,因发妻瑾瑶身死受功法反噬的风流子便有了上山求药的可能。

就因为这么一丝可能,鸡蛋的推论得以形成闭环。

如果姜逸尘没去那苍梧山,现如今云天观多半已成幽冥教的炼丹房。

如果知晓幽冥教对云天观觊觎已久,甚至已做好收网准备,风流子自然知难而退。

能让幽冥教功败垂成,又让风流子火中取栗一无所得,乃至丢了性命……

这样的搅局者,鸡蛋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风流子好巧不巧地栽在姜兄弟手上。”

“风流子好巧不巧地就是鬼魅妖姬的亲弟弟。”

“鬼魅妖姬终于查明真凶身份,这是要来寻仇了?”

鸡蛋低头喃喃道出话本小说里才有的戏剧牵连。

不禁后怕鬼魅妖姬要是查清始末原委,会不会也给他记上一笔账。

猛然察觉谢飞和笑面弥勒渐行渐远,一阵尿意上头,缩着脖子两眼衔泪追了上去。

……

……

清冷暗夜三人行。

七拐八绕间,离十日之前围堵姜逸尘的旧庙越来越近。

忽然,旁边巷弄中窜出来一道白影。

三人却毫不为所动。

来人不会是别人,是白靴白衫白发带的梅怀瑾。

自打听从谢飞之命鸡蛋走哪便跟到哪后,懒怠于学武的梅怀瑾再不敢指望回回遇险靠鸡蛋拼命。

奈何没有任何武学天分,再怎么打磨锤炼还是三脚猫功夫。

好在东方不亮西方亮,没学会怎么打架,倒是脚底抹油的本事不俗。

尽管和同行三人尚有差距,但不动声色地送个昏睡姑娘回到自家床榻上倒不难。

只是这一来一回间可跑得气喘吁吁。

三人见状有意放慢脚步,给其调息时间。

可梅怀瑾哪顾得上这茬,当然是先收拾一顿鸡蛋为上。

刚刚那脚踹可疼了,再者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仇不隔夜,该报就报!

然,没来得及动手就瞥见月光映照下鸡蛋眼角边的泪珠。

嘴角微翘,憋着笑,阴阳怪气道:“嘿,出息!”

“吹什么天不生你小鸡蛋,万古剑道如长夜。”

“这就给人打得泪眼摩挲屎尿飞啦?”

哪知鸡蛋非但没有向往常那般和他顶嘴,竟直接抱住他胳膊。

可怜兮兮地嗫嚅道:“诗人,我摊上大事了。”

“别介。”

“有话好说,先松开!”

“松开,松开,这身行头可是刚换的,抓皱了,哭脏了,你负责洗啊!”

梅怀瑾浑身都在抗议身如跗骨之蛆的鸡蛋。

鸡蛋却答道:“好,就当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梅怀瑾妥协了,无奈道:“至于吗,至于吗,你这不还好好的?天塌下来有老大顶着呢!”

鸡蛋如丧考妣,抿嘴道:“至于,至于,老大不管我了,说我该学会自己应对。”

梅怀瑾听得一头雾水,没耐烦道:“害!老大这不是相信你吗?”

鸡蛋一本正经道:“相信有屁用,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梅怀瑾看了眼同笑面弥勒已走出三丈远的谢飞,再看了眼鸡蛋,哼哼道:“够了吗?”

鸡蛋继续纠缠道:“不够。”

梅怀瑾狐疑道:“老大真要你去对付鬼魅妖姬?”

鸡蛋正经不到片刻的面容,转瞬间又垮了下来,哽咽道:“我不就山,山来就我。”

梅怀瑾大吃一惊道:“啊这?!你是嘴上不饶人,得罪她老人家了?”

鸡蛋否认道:“我岂敢冒犯,小嘴可甜了,还叫姐姐来着。”

梅怀瑾想象了下彼时情景,打了个哆嗦,不解道:“那……?”

鸡蛋叹气道:“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呃不,是有福客栈后边那条弄堂里的姜逸尘?”

鸡蛋重新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