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霞光从云层里挤了出来，远处的山头被一片金灿灿地光笼罩着。大家的早餐结束后，巡捕房来帮忙的兄弟们都去了后山继续翻泥土，院子里只剩下小分队的几个人了。

杨青峰休息了两个多小时，精力恢复了一大半：“头儿，我们今天上午要去干嘛？”

孟锞看着他们：“去找那个女人的儿子，张新华不是说那个孩子留在了村子里吗？那我们就去看看他，顺便去看看那个女人曾经生活过的屋子，试着在那里找找看，有什么线索，现在也只能先去瞧瞧，再做安排。”

乔贝棠原本是想在家里继续检查断臂的，可是手臂留下的痕迹不多。从骨头的特征能判断出是一个男人的手臂之外，手臂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伤口，也没有明显的受伤特征，比如骨折之类的。

要是放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依靠着高科技的仪器能知道很多消息，但现在她确实有些无能为力。想着给大脑放松一下，她就跟着小分队的人一起去找那个孩子了。

现在小河村的变化很大，以前村里的人见到巡捕房的人都是回避，现在看到巡捕房的人不敢回避，说话也比之前客气了很多。他们从村头走出去后没多久，就碰到了村里的老人。

村里的人一听他们要找那个孩子，就给他们指了路，并且带他们过去了。村民说，那个孩子家里人出事后，都是村里的人都挺照顾他的。那个孩子小名叫小石头，长得好看，也挺乖巧的，挺招人喜欢。

杨青峰问带路人：“你们对那个孩子的妈妈还有没有印象？”

带路的村民没有参与过买卖，他其实也挺厌恶的，可是因为张新华的关系，他只能做到远离，并且沉默，如果他敢反抗，自己和家人是在村里呆不下去的。这是祖辈呆过的地方，如果呆不下去，他也不知道去哪里。

“我就见过那个女人一次，长得很漂亮，有些像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我们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在聊天声中，小分队的人被带到了负责照顾那个孩子的人家。那户人家条件似乎不错，房子比较多，院子旁边还新修了两间屋子。他们去的时候，院子里坐着两个小孩子，他们正在一起吃饭。

见到有人进来，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都歪着脑袋看向外面。堂屋的女人听到动静，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是巡捕房的人，显得有些意外。林阳川上前，给那个女人说明了他们的来意，两个人站在院子的一边交流。

孟锞在打量这个小院子，乔贝棠则是蹲在两个孩子的身边，她看见他们碗里的食物都是一样的，可见这户人家里，没有亏待那个孩子。

没多久林阳川就带着那个女人走了过来：“这是刘小晴，自从那个女人的孩子去世后，她就在帮忙那个女人的小孩。”

刘小晴有些拘谨，说话声音不怎么大：“你们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会说。”

孟锞问：“你对小石头的妈妈有什么印象？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来了村子呆了大概多长时间？她来后住在哪里？”

“她有名字，只是村里的人不知道，我偶然听她提起过一次，她叫零榆。虽然我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是什么意思，可是她说起这名字，眉眼都是带笑的。

刚开的时候，她很乖巧，所以那家人没有关她，她试着求那户人家放过她，说是家里很有钱，只要将她送回去，家里人会给他们很多钱的。

那家人知道她存有逃走的心思后就把她关起来了。后来我再次确认她的名字时，她只是苦笑，让我不要告诉别人，她不想村里的人知道她的名字。

她来了村子一年多的时间，那会儿我不知道她是被拐的，后来看她被揍才知道。我悄悄放她走过，可是后来她被村长给逮到了，村长召集村里的人开了会，村里的人就变得警惕了。

我是镇上嫁过来的，丈夫在城里上班，家里条件稍微好一些。他放假回来我给他说了这事，他说叫我不要管，又说我要是管会害了家里人，让家人遭受到大家排挤，所以我就不敢说话了。我们屋子后面，有一个破落的小院子，哪里就是零榆来之后住的地方。”

刘小晴看着和自己儿子一起吃饭的小男孩接着说：“这孩子像她妈妈，很乖巧也聪明，不像他的爸爸脾气不好，还爱动手。”

孟锞看着孩子问：“是村长执意留下的吗？”

“对，因为零榆长得好看，村里的人会偷偷占她便宜，动手动脚的。有次她差点被夏老头子给欺负了，还好最后被救了。那个夏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人，儿子都那么大了，还做这些丢人的事情。

那次村子里差点出了人命，多亏村长来了。所以她生出孩子时，孩子爸爸不喜欢，觉得孩子不是他的，自从孩子妈妈走后，小孩子也过得不好，都是村长时常来照顾。”

刘小晴虽然说村长照顾得多，其实算起来是她才是那个最照顾小石头的人，也许是出于同情，也许是和孩子的母亲接触得比旁人稍微多些。

林阳川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通过这些对话，他脑子里已经把事情拼凑了个七七八八。听到后面，有些怀疑耳朵出现了幻听。

“张新华那老东西，居然还有好心肠的时候，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