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堕了,好好服药医治么?”
元旻烦躁地将一封密信摔到书案上,愤愤道:“也不知母后站哪头,又跟她合起伙来瞒着我!”
“也不算瞒着,王后娘娘的原话是,等到了武原再把信给您”,天权小心翼翼地辩解,“昇阳传来的最新消息是,王后娘娘身子好了些,眼下不仅餐饭增了,已经能每天去后苑逛上半个时辰了。”
“巡完武原就回昇阳了,还不算瞒”,元旻没好气地抱怨,“朕不过说句气话,她就真的犟成那样,孩子要紧还是命要紧?”
越想越气,抬笔蘸墨运笔如飞,边写边自言自语:“身子好了便罢,若她拖出个三长两短,朕……朕……”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什么责罚,只得重重将笔摔到地上。
天枢和天权满脸糟心地对视片刻,又往门外瞥了几眼,拼命想觑得时机溜走。
院外元晞正带宣正浩和宣正淼进来拜见,二人边走边闲聊。
宣正浩苦笑着说:“可是不巧,萧勖前几日探查到北宛骑兵有异动,带武卒协助斥候营出关察看时身受重伤,卧床不起,恐污了圣眼。”
元晞讶异:“骑兵异动,我们怎没收到消息?”
元旻隔着窗子凉凉地说:“见不着就算了,探寻线报才是正理,既然重伤,宣爱卿代朕送些好的伤药慰问即可。”
宣正浩忙稽首,恭声道:“谢陛下体恤,萧勖确实大半时间都领兵在外,就连老臣见他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此次重伤始料未及啊。”
元晞笑了笑:“年纪轻轻如此勤勉、又如此英武,着实难得,表舅择婿有方。”
宣正淼新官上任三把火,朔宁军四万轻骑、两千铁骑,斥候营、弓弩营、炮兵营等一应俱全,着实无甚好指摘的。
这些天,元旻一直阴晴不定,没什么心思检阅军队,只换着法儿地夜游、摆流水席、饮宴。
直到八月十三,一封八百里加急从昇阳送抵武原,元旻瞥见那桃花笺糊成的信封,霎时精神大振。等不及入夜,匆匆接过信直奔书房,展开信纸后却是一愣。
随后,脸色阴沉地看向天枢:“开阳他们还未回柘枝城么?”
天枢正迟疑着,门外骤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是天权一路狂奔而来:“陛下,朔门关有异!”
元旻忙斥退所有仆婢:“进来说!”
天权会意,进屋后飞快掩上门:“斥候营在朔方门外发现了长公主。”
元旻看了看手中的信,又看了看臊眉耷眼的天权:“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去接公主回来?”
天权埋下头,沉声道:“朔门关外有骑兵游荡,就这样开门接回来?”
元旻:“接,加派人手守好,泱泱大国,居然都护不住一个王室贵女,岂不令列国耻笑?”
目送天权走远,元旻继续吩咐天枢:“尽快召回开阳,让他把这些时日柘枝城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全部理清,再来禀朕。”
“召国尉入书房议事!”
说完这句,他将信纸揉成一团、往书案上重重拍下。平复半晌后,竭力压制暴怒,又将信纸舒展开、摊平,逐行逐句地细看。
那张弥散着浓浓药味的桃花笺,运笔虚浮,寥寥数语,内容却惊心动魄——
北宛内乱,冯栩率三千狼卫、瓯托部及哲里木部共计三万精兵控制了柘枝城,参与那达慕节的二十三部单于慑于其暴戾,尽皆臣服。弑兄篡位之后,冯栩大肆屠戮城内官民,留驻城内的隐蝠卫、延恩侯阖府上下俱丧身于乱军之中。
先王遗孀元昙貌美,冯栩觊觎已久,强占寡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