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居民、横陈街头皮焦肉烂的尸骸,劫灰随风扬起、笼罩半城。
昨夜的救助虽来的极快,这场大火却也烧了近十条街。
新驻进燮陵大营的一万州兵,正在元旭和顾星阑的安排下,搭设窝棚、修葺房屋、治疗伤员、收敛死者。
许姿跑前跑后忙着调度物资,她心算极快,所有物资数量一过眼、不过须臾便已定出去向。
舜英踩过一地狼藉,身侧随侍着郭洋及其左右副将。
郭洋看着满地黑灰,眼圈有些泛红,激动得难以自抑:“我们护住燮陵城了!”
左右副将也喃喃道:“十九年前没守住,十九年后救了一城百姓,值了!”
“再也不必担心,九泉之下无颜见郭太尉了!”
铁靴铮铮踏地而来,平南将军陆斐单膝半跪,扬声道:“臣陆斐,拜见钦差大人!”
“燮陵乱军皆已伏诛,首恶郑载云已毙于乱军,其家小皆已收监,方玉、孔弼实及其家小俱已收押在案,特来复命,请钦差大人示下!”
舜英问:“孔、方二人及其从犯收押何处?”
陆斐回:“依钦差大人之意,收押于龙兴楼以南的空地。”
舜英满意地颔首:“烦请陆将军再搭筑一座高台,并邀燮陵百姓前来观刑!”
而后,面向一脸愕然的郭洋,神色肃穆,字字铿锵道:“也请虎威义军各位好汉,随我前往龙兴楼!”
.
午时,刑台已筑,孔弼实、方玉及其他从犯共四十七人,皆已被押上高台,台下站着黑压压数万百姓,万人空巷。
“带人证!”
清晨时,开阳赶到燮陵城北龙首山,找到了藏身此处的舒湛、以及毁堤淹田的八名人证,玉衡果然将他们藏在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滬国王陵。
此刻,开阳百里奔袭护送回的人证、水患之中被强征入虎威残部的新兵,逐一登上高台,面对数万民众,将被缚台上四十七人的罪行一一道来,罄竹难书。
征和十五年,组织龙川湖暴乱,事后为掩盖形迹,诛杀刺客藏身的农户,约三百户、近两千人。
征和二十年大撤军后,血腥清洗朝廷派驻的四州官兵。
凤鸣一年,毁堤淹田,致使七百万人无家可归,并借大汛掩盖,从萝州、沵州、河州强征壮丁四万余人。
从凤鸣一年起,私增苛捐杂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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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征暴敛,致使民生凋敝。
永平一年,再度毁堤淹田,劫掠朝廷赈灾粮,投放疫病尸骸,致使数十万平民枉死。
天高云淡,一行行南归的雁字翱翔苍穹。舜英挺直了腰背,在青天之下、高台之上站定,北风吹得她荼白色披风猎猎翻卷。
她清了清嗓子,面对义愤填膺的民众,高声呼喊:“敢问各位父老乡亲,此四十七人,当如何处置?”
“杀”、“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民众的声音起先很杂乱,而后逐渐整齐,一浪迭过一浪,排山倒海,响彻云霄。
天地间只剩那个雄浑的合奏——“杀!杀!杀!”
舜英征询地看向身侧的顾星阑和元旭,他们同时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于是,她走到台前,离民众更近了些,一言不发,只是满脸郑重、双手平稳地将一柄长剑托起,直举过头顶。
左手握鞘,右手执剑,缓缓抽出。
那一柄剑,剑鞘和剑身都古拙无华,直到三尺长的剑身全部出鞘时。中天那轮煌煌白日忽地一黯,千万光芒飞速聚向刃尖,长剑白光暴涨、堪比日月星辰。
这便是十月二十四,舜英初抵燮陵时,元旻派天枢快马加鞭为她送来的、从凰羽寺请下的镇国之宝。
凝聚日月星辰之辉,上可弑魔神暴君、中可斩奸党佞臣、下可诛魑魅魍魉的神剑——定光剑。
刃尖的光芒映照在舜英身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绚烂耀眼的光晕中,宛如神明。
台下众人俱已忘了呼喊,忍不住双膝发软、跪伏在地,顶礼膜拜。
就连顾星阑和元旭都齐齐一怔,被那光华灼得头晕目眩。
舜英定了定神,继续朗声高呼:“本官持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