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您说,外面疯传的那个探花郎会不会就是之前的牛有庆?”
西杂院,进杂事房对管事交差的刘贵忍不住蹦出问来。
端着茶水泡肠子的冯长典忽冷眼斜睨,“瞎猜什么,不是说了么,这事轮不到你来多嘴。”
刘贵:“管事,我只是好奇。您看,西杂院丢的两个人,有人看到是牛有庆亲自坐马车接走的,可府里竟然不让去找人,刚好府里又说探花郎已经走了…”
冯长典忽沉声喝斥,“刘贵,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只是府里的下人,主人家的私事是你该好奇的吗?记住,牛有庆就是牛有庆,不是什么探花郎,探花郎是族长临时请来对付万氏女婿殷吉真的,牛有庆已经调到外地庄子去了。”
刘贵错愕,“牛有庆已经调到外地去了?这就已经开始参与打理三房的产业了不成?”
冯长典慢慢靠在了椅背,目光幽幽闪烁,“是的,这就是人家的命。不过,你也用不着羡慕,突然来个小年轻,原本在操持那些产业的人,哪会甘心,牛有庆能不能站稳脚跟都是个问题,说不定哪天就灰头土脸走人了。”
刘贵想想也是,不免唏嘘,然又奇怪,“丢的两个人怎么跟牛有庆走了?”
冯长典就一句话,“是我安排的,原因就不要多问,做好你自己的事。”
闻府内,议论探花郎的不止刘贵。
探花郎为闻氏出面逼退了殷吉真,导致整个万氏退出文会,如今已在整个泞州造成巨大轰动,消息迅速扩散。
探花郎一人便逼退偌大个万氏,令人感慨。
一读书人令一豪门低头,这是有些人或者说是许多人喜欢的故事,大多泞州士子与有荣焉,尤其是贫穷人家的士子,感到欢欣鼓舞和亢奋,越发愿意为天下第一才子唱名,或以三寸之舌为探花郎锦上添花。
州城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不知几多困窘且看不到未来的百姓以此教自家儿郎,要读书!
热热闹闹中,闻氏也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本届祭祀的主祭位置。
闻氏的门庭也是热闹难消,不断有人前来登门拜访探花郎,那真是各种人物纷沓而至,哪怕是闻府的门房这次也算是大开了眼界。
有穿着穷酸还敢鼓起勇气单独前来的,也有成群结队的书生,有一些还得是族长闻袤亲自露面接待的人物。
闻府则是不断对外解释,说探花郎已经离开了之类的,风声明明放出了,可陆陆续续还是有人来探问探花郎在不在,或去哪了之类的。
这天,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停在了闻府大门外的牌坊下。
闻府的门房不在大门内,而在牌坊后面左右的房子里,闻府外面还套有一圈围墙。
车夫勒停了马车,车帘子一掀,钻出一个短须且蜡黄面色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幽角埠被取缔的鉴元斋的前执事崔游。
跳下马车的崔游在牌坊下被闻府看门的下人拦住了,一番沟通后,崔游走回到车旁,拨开窗帘道:“先生,门房不给通报,说最近打着各种旗号前来的人太多了,没有正儿八经来路的想见闻氏族长就更不可能,说随便什么人都见的话,他们族长也见不过来。要不,再用用‘鉴元斋’的名号?”
车内是一个头戴玉冠、锦衣华服的汉子,深沉目光中透着阴郁,正是秦诀。闻言道:“已经被取缔了,没必要,真要是被幽崖较真了,得不偿失。你之前说青莲山有长老在这里坐镇?”
崔游:“是的,据查探,名叫樊无愁。”
秦诀翻手从窗口递出一枚玲珑剔透的血色牌子,“青莲山也算是名门大派,一派长老想必不会与这些俗人般没见识,让门子交给樊无愁。”
“好。”崔游接了牌子转身而去,再次与看门下人沟通。
能当看门下人,眼力还是有一些的,一见这血色玉牌就知不是普通物件,加之对方说是樊长老的朋友,当即拿了牌子去通报。
门子也不傻,人家一开始就是冲族长来的,现在明显是行曲绕之法,当即直接先去找管家闻魁通气。
结果闻魁此时正和族长闻袤在一块,闻袤也正在和樊无愁下棋,边下棋边谈事。
闻魁接到通报,离开凉亭与门子碰了个面,拿到血色玉牌翻看了一阵,也没看懂来路,问了下情况后让门子先在小院外候着,自己转身快步回了亭子内,拿出了牌子给下棋的两人看,“族长,门外有人来见您,被门房拦下后,对方转而要见樊长老,说是樊长老的朋友,并递出了此物作为信物。”
下棋的两人顿时停了,樊无愁要了玉牌到手,一看到血色玉牌上面的娇艳兰花,顿时神情凝重,鼻翼前嗅了嗅,三个字脱口而出,“赤兰阁!”
闻氏主仆二人相视一眼。
师父身后的邹云亭闻言忍不住上前看了看,也算是开开眼界。
樊无愁抬头问,“魁子,来者姓甚名谁?”
闻魁:“对方没说自己姓名,只说樊长老一见此物便会明白。”
樊无愁顿时皱眉,显得有些犹豫,或者说是有些忌惮。
闻袤见他反应有点大,当即问道:“来者是敌是友?”
樊无愁:“非敌非友,素无来往,素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