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庾庆惭愧一声。
钟粟叹道:“但愿有那一天吧。我与你私聊,是想告诉你,那些当官的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就如同你父亲一样,宁愿隐居多年也不联系。士衡,最可信的人是我们自己,想保住自己,我们还是要靠自己,不能全盘寄希望于别人。”
庾庆一愣,“钟叔有更好的办法?”
钟粟:“如今的情况,整个京城能保我们万无一失的只有一人,她若是出手了,想致你于死地的人便不敢再为难你。朝廷两边派系的意见若是统一了,陛下就是孤家寡人,只能作罢!”
“谁?”
“司南府掌令,地母!”
“啊,有派系的话,她那边应该就是想杀我的人,怎会帮我们?”
“你忘了那张藏宝图吗?”
“藏宝图?”庾庆再次愣住,狐疑道:“哪来的藏宝图?”
这次轮到钟粟愣住,“那半张图,你父亲没跟你说其来历不成?”
庾庆恍然大悟,亦心惊,忙问:“我给钟叔您的那半张图是藏宝图?”
钟粟无语凝噎一阵,忍不住抓了抓自己胡子,“你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会连如此重大的事情也没有告诉你,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想让你抽身?不对呀,若想让你抽身,为何又让你来赴京赶考?”
想了一会儿想不通,摆了摆手,时间来不及了,他长话短说,把那一分为二藏宝图的来历匆匆数语交代了一下。
庾庆听的眼睛眨个不停,心里在狂骂阿士衡有病,有如此重宝还赴京赶考个屁,有花不完的钱想帮百姓还不容易吗?可以做个大善人呐!
他简直无语了。
不过也明白了钟粟的意思,试着问道:“你想把宝图献给地母?”
钟粟:“这才是真正能打动她的东西。”
“不是…”庾庆有点纠结了,捋顺了舌头,“叔父,要不咱们一家子一起跑吧。您看,有了藏宝图,只要找到了仙家福地,钟家这点家业舍就舍了,您也不用担心误了您女儿不是?”
他的想法是,只要拿着藏宝图一起跑了,钟家也就没了退路,到时候说出真假阿士衡的事,让钟家长女和阿士衡顺利完婚多好。
钟粟被他的话给惊着了,有惊为天人的感觉。
他突然有点明白了阿节璋为什么不告诉儿子宝图的真相,这是逆子啊!
与阿节璋坚守了一生的理念完全相悖。
忽然也意识到了点阿节璋为何不对这儿子托付背后关系的答案。
难怪能干出这不靠谱的事来,钟粟心里嘀咕,敢情这小子压根就不想践行阿节璋的理念!
不过他反倒释然了,之前还担心不好说服这厮把宝图交给司南府,因为这是阿节璋坚决反对的。
当即否决了庾庆的意见,喝斥:“胡闹,为个不知所以然的宝图不要命吗?这拖家带口的怎么跑?我们一家子没一个能跑快的……”
经他这么一说,庾庆懂了他的意思。
钟府献宝,必然面临一问,既然有宝,为何现在才献出,搞不好就要怀疑钟粟参与了当年那座古墓的事。
若如此的话,那就不是献宝了,而是和阿节璋合谋盗宝。
所以钟粟献宝时要说自己不知道,要说是他庾庆刚刚跑路前才告诉他的,才给他的,因对不起钟家让钟家用以自保的,他庾庆以后若被抓住了,也得这样咬死了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才行。
钟家借由献宝的功劳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这是司南府鼓励的。
也会帮忙求司南府看在献宝的功劳上饶过他庾庆,至于司南府肯不肯答应就不知道了,答应则罢,否则他庾庆此生就做通缉犯吧。
说到底,事是你庾庆搞出来的,大难临头之际,还是要他庾庆个人把责任全部给扛了才行。
至少两头还能保住一头。
当然,这只是预先的准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这样做,不会轻易把如此重宝给交出去。
庾庆是不想把宝图交出去的,然而一琢磨,这个时候钟粟不可能把宝图给他,关键是现在没时间给他折腾了。
逼不得已,只好答应了。
待高则玉一来,庾庆换上了差役的衣服,就这样悄然跟着高则玉从后门去了。
钟粟没有去送,只让念旧主之情的杜肥和李管家去了。
他独自站在了东院门口略作目送而已,人影消失后,口中呢喃自语,“姓高的若未安好心,你父亲派系的人若保不了你性命,也休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