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崇云一愣,他方才虽然照猫画虎,用出了一阳指的招式,点住了渔樵耕读,虽存了维护一灯大大师颜面的心思,但单着人家的面,点住了对方的四大弟子,终归是不太好看。
他已经知道一灯大师宅心仁厚,该不会责怪自己,却没想到他竟然说要自己替他传承一阳指。这不就是等于变相的要将这门绝顶武功传授给自己么,这又是为得哪般?
难道真的是看中了自己天赋出众?
正思虑间,一灯大师已经从渔樵耕读四人身边走过,手腕一转,指尖遥遥一指,四人被封堵得穴道登时一热,便恢复了行动之力。
朱子柳面有忧色,喊了一声:“师父!”
一灯大师摆了摆手,还未说话,柯崇云突然灵光一闪,问道:“大师,您说让我代传一阳指,莫非还是因为昨夜所说的那件事?可是咱们昨晚不已经有了计划了么?”
昨夜一灯大师诉说往事,隐隐透露出想要以自己一命,化解瑛姑仇恨的意思,柯崇云还以为经过自己一番劝说,他已经放弃此念,但听他说让自己代传一阳指,柯崇云想不出其他合理的理由,只当他未绝死念,提前安排后事。
一灯大师闻言笑道:“贤侄多虑了,我是真心看中贤侄的天赋!”
渔樵耕读四人闻言,脸上现出羞愧之色。
一灯见状,又道:“你们也不必多想,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有的人适合领兵作战,有的人适合作圣贤文章,自然也有的人适合练武,段氏自三百多年前立国以来,一阳指能够练到一品的也不过二人而已,其余众人达到三品的也屈指可数,多半已经年过耄耋。便是我,四十岁练到三品,若无重阳真人传授先天功,终此一生恐怕也难到二品,你们修炼之时年纪已经不小,本来进步就不如少年人迅速,能到四品,就算不容易了!”
朱子柳道:“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师父,你当真,当真只是看中了柯师弟的资质,而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么?”
一灯笑道:“自然不是,好了,你们跟我来殿中说话吧。”又对正扶着农夫的少女道:“阿沅也来!”
少女听到一灯招呼自己,忙温顺的喊道:“是,太师父!”
入了大殿,早有沙弥摆好了蒲团。
一灯招呼众人坐下,这才说道:“一阳指是一门点穴打穴的指法,也是一门内功修行之法,单以打穴而论,不是我自吹自擂,此功法当得上是天下第一流的武功。”
柯崇云道:“大师当年以此功法与重阳真人、洪老前辈、黄岛主并列天下五绝,这功夫自然是天下第一流的武功!”
一灯道:“哈哈哈,贤侄说得是,不过若以内功论,这一阳指却排不上顶级。”
柯崇云道:“不会吧,一阳指指力纯阳,蕴含勃勃生机,变化万方,天下能与之比肩的,不过一手之数,怎么会不是顶级?”
一灯大师道:“因为这功法专修少阳真气,孤阳不长,前期功力提升尚可,等到后面增长便越发缓慢,普通人四五品已经是极限,换做女子,进境还要更慢一些,就算天才横溢者或能到达三品,若非另有机遇,终生难上二品,更别说一品了,我也是得了先天功,相互印证,这才在五六年前突破到二品,想要达成一品,又不知要花多少时间了,或许有生之年也摸不到那一层境界。”
柯崇云道:“听大师所言,一阳指三品之时,大师便已经名列五绝,如今到了二品,恐怕其他人也不知大师的对手了,重阳真人不在,您便是天下第一,这还只是二品,若到了一品,那岂不是成了陆地神仙一流,这功夫如此贵重,小子哪敢受之!”
一灯大师道:“武功再好,练不成终究无用,况且我请你代为传承,若是对你有所助益,便算是报酬,你又何必推辞?”
柯崇云苦笑道:“大师,我如今虽不及弱冠,但也读过些诗书,你莫把我当小孩儿糊弄。”
一灯道:“贤侄且听我说完,我如今六十有四,再活十年当无问题,若要再多,那就要看天意了,我自问十年时间,绝无突破的可能,或许终我一生,也无法得见一阳指一品是什么模样,贤侄天资无双,未经修炼,只凭与他们四个切磋,便已经掌握了指法中六七分的奥妙,更是可以射出隔空指劲,这份悟性和功力,实在是我生平仅见,若经指点,立时便能达四品,不出数月,三品可期,十年之内,臻至一品,绝非夸张,我传你这指法,也是存了私心,让我有生之年,能够得见一品一阳指的绝妙境界。”
柯崇云听他说得煞有介事,虽绝不妥,但也不好再过推辞,便道:“若大师当真是要小子代传,小子若在推脱,便是对大师不敬了,只是好叫大师得知,我刚才那凌空一指,其实并非一阳指,而是以蝙蝠功的法门,打出的内力,类似于劈空掌,只是特意将劲力收束了而已,并不是一阳指。”
一灯笑道:“我自然知道这不是一阳指,但其中的道理与一阳指乃是想通的,其中原理,我一说,你便能明白了。”
柯崇云心知今日这一阳指,自己定然是要学了,当即从蒲团上起来,来到一灯面前,跪拜道:“弟子柯崇云,拜见师父!”
一灯忙挥手虚抬,阻止他磕头,道:“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