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柯镇恶一心杀死仆散揆,他的七名护卫,虎卫、鹰卫,当场身死,蛇卫、犬卫、熊卫则中了毒菱,猴卫身子灵巧,倒是没有受伤,鱼卫受了柯镇恶一棍,当时未死,尤有余力反击,但时间一久,反而内脏爆裂,当天晚上便死了。
反倒是中了毒菱的三位,竟然靠着内力抵住毒素侵袭,拖延了几个时辰。
柯镇恶的毒的确猛烈,但所用药物却并不罕见,即便没有他的特制解药,若是内力够深,拖延得几个时辰,又有高明的大夫和药材,也未必就一定会死。
他们到底背后依靠了金国朝廷,医者和药材都不欠缺,万象天功也是一门十分了的的内功,所以三人最后反而活了下来。
不过死了主帅,他们也面上无光,便转投的仆散揆的儿子仆散安贞手下。
仆散安贞本来担任了万户的军职,他父亲死后,他便接任了山东路统军安抚使的职务,如今负责金国山东路的剿匪事宜。
柯镇恶一行数人艺高人胆大,从中都南行,过河北,入山东,并未做什么演示,遇到城门兵士,随便散些银子,便一路畅行无阻。
只是到了山东境内之后,便恰好被犬卫嗅到了踪迹。
犬卫的嗅觉听觉本来高出常人一截,修炼犬功之后,能力更是增幅不少,已经可与柯镇恶不运内力之时相当。
那日柯镇恶在千军万马中浴血厮杀,给犬卫的冲击实在太大,至今梦醒时鼻尖似乎还能嗅到柯镇恶身上的血腥之气。
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本来他以为柯镇恶在受到那样的伤势后,定然不可能生还,这心魔终究只能靠时间来抹杀。
谁知那日在济南府崖,他居然突然又嗅到了柯镇恶的气息。
于是他便悄悄跟随。
柯镇恶虽然听力嗅觉都在他之上,但一来他刺杀当日所有的心神都在仆散揆身上,早已经不记得其他人的气息,二来这犬卫行事又极为谨慎,远远在二三里外跟着。
有心算无心,柯镇恶本事虽大,又哪里知道自己反被人跟踪了。
犬卫跟了一路,又暗中联络了仆散安贞。
仆散安贞正在忙着收缴杨安儿一伙马贼,从犬卫这里得知了杀父仇人的线索,一时却抽不开身。
恰逢宋国的赔偿银已经交割,五百万两白银分作了三份,其中二百万两分给军中,做抚恤奖赏,一百万两送到开封,最后两百万两要运往中都,交给金国皇帝,正好要路过山东。
仆散安贞也是个有心机的,便将消息散播出去,要将那些分散在各地的山匪马贼吸引到一起,一网打尽。
于是犬卫、猴卫、蛇卫、熊卫四人便合计着利用这个机会,顺便坑柯镇恶等人一把。
有犬卫在,金兵很快便锁定了杨妙真这一波反贼势力,故意将金国皇帝派遣武林高手护送赔偿银的消息透露给他们,又故意扮作柯镇恶他们的样子。
昨夜柯镇恶听到杨妙真他们商议出的计划,犬卫他们自然也听到了,而且他们刻意为之,知道的信息比柯镇恶还多。
当夜便布置下去,早有数千军队于七八里外的山道埋伏,他们则从济宁城出发,吊在七八里外,等柯镇恶一行入了山道,这才加速。
如今山道两侧皆被封堵,柯镇恶诸人中还有妇孺孩童,纵使柯镇恶并未与杨妙真一伙火并起来,也绝难冲出包围圈。
当然,这只是犬卫几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这些人跟随仆散揆时的确学会了一些战阵之法,但却远不及仆散揆精湛。当日柯镇恶被三千士卒包围,久战不得脱,若不是一群乞丐横插一脚,便已经被剁成了肉酱。
却不知那是因为柯镇恶先是为了刺杀,身受了重伤,加上那时地势平坦,便于士卒围攻。
如今这狭长的山道,便连两辆马车并行都做不到,完全不利于大军展开,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说的就是这种地形。
更何况,如今柯镇恶功力较之当初又有突破,耐力更强,状态更佳,又遇上如此有利地形,除非对方真有数万大军,否则可困不住他。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柯镇恶说完那句“活着不好么?”便朝着犬卫方向冲刺而去。
犬卫知他悍勇,大手一挥,便有七八名巨盾绕出,挡住柯镇恶的去路,接着便听到咯吱咯吱的弓弩上弦之声。
柯镇恶被这巨盾勾起当夜的记忆,脸上顿时露出狰狞之色,只见他右手持棍,立于胸前,待冲近盾前,左手一掌拍出,正是南希仁拿手的开山掌。
他内力深厚,一掌打出,开山裂石,又岂是一面木盾能够抵挡。
正中那面巨盾,登时便碎成十几块,盾后的士兵更是直接被振飞。
这一幕并未出乎犬卫意料之外,他一挥手,登时身后便有数百支箭飞上空中,随即划了了个抛物线,坠落下来,将包括柯镇恶在内的所有敌人笼罩其中。
张阿生一把将马车掀翻,抽出车板,举在头顶,将全金发哲别两人护在底下。
哲别,从背上摘下强弓,等一轮箭雨结束,直接捡起地上的箭矢,连株一般朝着骑在马上的一众高手射去。
犬卫四人没料到敌人中竟有如此神箭手,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