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尺定是不肯与朱聪分开的,但两个孕妇一同上路无论如何也是不行的。
于是朱聪只得带着二女返回柯家村,余下柯镇恶、韩宝驹、张阿生、全金发、韩小莹五人继续北上。
这是潭门第三次北上,与前两次相比,这一次赶路颇不平静。
如今宋金战争陷入僵持,淮河一带,时有战事发生,想要过淮河都找不到渡船。好在五人都精通水性,走小道,于无人处游过淮河,这才接着向北。
山东之地因为战事的缘故,民生凋敝,他们身上虽带着金银,有的时候也买不到吃食。
半道上不时还有山贼响马出现。
柯镇恶几人没心思跟他们纠缠,遇到穷凶极恶滥杀无辜的,当场便料理了,若是未亲眼见到对方滥杀,也不管他们是不是有过滥杀恶行,教训一番也就放了。
也只有到了如济南府这样的大城,他们才能采买到一些物资,相对而言,南宋境内虽受到战事影响,但民生并未有多大影响,这也是金国和宋国的区别所在了。
金国的军事力量强大,却不故民生,强大的军队到最后都在镇压内部叛乱,南宋若能坚持两三年,金国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半个月后,五人抵达了金国的中都,于城门口处找到了丘处机杨铁心留下的暗号,循着指引,于城中找到了一名全真教俗家弟子。
那人见到柯镇恶几人便拿出一张地图,交给他们。
原来年初的时候,二人曾返回过一次中都,也看到了柯镇恶他们上次留下的消息,知道他们也未找到李萍,便留下了一张漠北地图,继续北上寻找。
而那张地图上面详细的标注了丘处机二人所走过的地方。
有了这张图,五人心中大致有数,第二天带齐了干粮清水,便又北上,往丘处机二人未曾标注的地方行去。
如此又过了两个多月,五人来到了斡难河畔。
此时已经是十月天气,漠北已经颇为寒冷,草木开始枯黄,牧民们割草扎垛,为度过严冬而作准备。
便在这时,柯镇恶突然听到南面传来阵阵轰隆之声,轰隆声渐大,其间又夹杂着阵阵人喧马嘶,显然是有一只庞大的骑兵马队朝这里大举而来。
柯镇恶自上次被困金兵铁甲军中后,心中对这大军的声势颇为敏感,立马招呼五人往远处的山坡上躲避。
很快便见到远方黄沙漫天,数万骑兵排列成阵,东一队,西一队,直扑向岸边的蒙古部落。
此时部落里皆是老弱妇孺,根本无力抵抗,不过一刻钟这个部落便被踏平。
就在此时左边又远远传来号角声,不一会儿便又几排骑兵冲将过来,当先的将官是个瘦长青年,身披红色斗篷,高举长刀,领头冲锋。
之前那股骑兵分出数千大军抵挡,余众乘机整队。
双方兵马冲近厮杀起来,攻过来的那一队人数少,不久便败下阵来,退了下去,后面随即又有援兵到达,双方又战了起来。
韩宝驹等人在南方可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骑兵对冲,不禁看得热血沸腾。
攻过来的兵马渐渐不支,士卒不断倒毙。便在此时,忽然数十支号角齐声吹动,一阵急鼓,进攻的军士大声欢呼:“铁木真大汗来了,大汗来啦!”双方军士手不停斗,却不住转头向东方张望。
山坡山正侧耳倾听动静的柯镇恶顿时一震,连忙从灌木出来,随即控制心眼朝号角传来的方向望去,只是如今他的心眼虽有进步,最远可看数十丈,但号角响起之处还要在数百丈外。
几人见柯镇恶表现有异,韩小莹便问道:“大哥怎么了?”
柯镇恶道:“你们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蒙古将会出一个大豪杰?”
那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几人陷入回忆之中,全金发反应最快,问道:“是那个比秦始皇还厉害,统一蒙古,灭金灭宋的那个?”
柯镇恶点了点头,这时韩宝驹也想了起来,一拍大腿,道:“对了,他还欠咱们一顿酒!”
这是当初几人的玩笑话,那时柯镇恶问他们如果真遇到这样的人该如何,韩宝驹就说,要跟他喝酒,如果他不肯就把他的马全都牵走。
全金发道:“错了错了,三哥你说的是你请他喝酒,他不给面子你才牵他的马!”
韩宝驹便转头冲远方说道:“我请你喝酒,你来不来?”他声音不大,如何能够穿过战场送到铁木真的耳朵里去,不过是做个样子,然后对全金发道:“看,人家没搭理我,这下他的马都是我的了!”
众人大笑。
张阿生笑呵呵道:“他的牛羊都是我的!”
全金发道:“可惜二哥不在,偷不到他的玉玺。”
几人说话间,一队人马急驰而来,队中高高举起一根长杆,杆上挂着几丛白毛。欢呼声由远而近,进攻的兵马勇气百倍,先到的兵马阵脚登时散乱。那长杆直向南边的土坡移去,只见领头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纵马上了土山,距离太远,也看不真切,料想便是军士们呼喊的铁木真大汗了。
铁木真骑在马上凝望山下的战局,身旁有十余骑随从。过了一会,那身披红色斗篷的少年将军纵马上山,叫道:“父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