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镇恶听杨铁心说起岳母,又想到那个小丫头,这几日他们一路找人,到没来得及询问包惜弱,此时便问道:“前几日我在你岳母家看到一个小丫头,六七岁的样子,似乎是曲三酒馆那老板家的孩子吧!”
杨铁心道:“不错,去年冬天,我去酒馆打酒,曲三不在家,只有那小女娃在家里唱歌玩,第二天,惜弱去看,曲三还没回来,她看小丫头饿得狠了,便带她到了红梅村,让我岳母先照料着,本打算等曲三回来,在给他送回去。没想到几个月都没见到他回来,我家又出了事!”
柯镇恶道:“若是把你岳母接来,那小女娃自然也要带来。”
杨铁心道:“就怕曲三回来找不到女儿!”
柯镇恶道:“那我们便陪你一起去,顺便去曲三酒馆仔细看看。”
杨铁心道:“那也不必吧,我自己过去,留封书信也就是了!”
柯镇恶也不坚持,问道:“那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杨铁心道:“大名我也不知道,听曲三叫她乖宝,应该就是她的小名了。”
柯镇恶有些奇怪,道:“不是叫傻姑么?”
杨铁心道:“傻姑?那小丫头虽然有些憨,但哪个家长会给孩子的大名叫傻姑的,况且曲三看上去虽然只是个落魄老板,但见识不凡,定不会取这么个名字的。”
柯镇恶想想也是,就算不考虑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自己刚来的时候,眼睛就瞎了,与黑风双煞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傻姑不叫傻姑也未必没有可能。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包惜弱一直没有消息,包母过得几年,自然撒手人寰,曲三的女儿回到酒馆,靠着村人接济度日,时间一久自然而然地会被叫做傻姑娘,十几年后,听得多了,她就只知道自己叫傻姑,而不记得自己曾经被爹爹亲昵的叫做“乖宝”了。
其实傻姑之事,跟他关系不大,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既然杨铁心说自己去就行了,他也不再坚持,只是提醒道:“我上次见到曲三就知道他是练武之人,家中或有密室,你若自己去查看的话,仔细找找,或许他在密室练功出了岔子,否则一个男人断不会抛下小女儿,几个月不回家的。”
杨铁心觉得他这说法有些牵强,不过到底是恩人说话,他也点头答应下来。
夜里他骑上快马,返回了牛家村,于自己家的后院挖出了一些金银玉器,折合下来不过值百来两银子,乃是当年和郭啸天闯荡江湖时,从一些盗匪那里得来的,不好销赃,摆在家里又不太合适便埋了起来。
接着他又在家里翻找一番,取了些有价值的物件,譬如那件包惜弱缝了一半的袍子,以及当初柯镇恶赠送的六合枪法和岳飞的诗词等,打了个包袱,用长枪挑了出门。
接着又去了曲三酒馆,点着火把,细细搜索了一番,果然在厨房里发现了机关。
原来却是碗橱上一个铁铸的黑碗,和下面的厨板紧紧贴着,居然提不动。
他左右扭动黑碗,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橱壁向两旁分开,露出黑黝黝的一个洞来。洞中一股臭气冲出,中人欲呕。
他也是见过死人的,瞬间便知道这是死尸的气味。
暗道莫非曲三真的如柯大侠所说那般,在密室练功走火入魔了?
他挥舞火把,屏住呼吸,探头朝洞里张望。
原来洞后只是一间小室,里面有两具挂着烂肉的骸骨尸首,面目已经分辨不出来了,一具躺在地上,一具趴在一个大铁箱上。背后还露出一大截刀柄。
杨铁心也是见过死人的,并不害怕,等里面臭气不那么浓烈了,便进去细细检查了一遍。
趴在铁箱上的那人身上有块金光闪闪的牌子,牌子正中镶着一块拇指大的玛瑙,翻过金牌,见牌上刻着一行字:“钦赐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带御器械石彦明。”
杨铁心暗道:这居然还是个大官,却不知怎么死在这里?
再看他后背上那长长的尖刀,刀刃上刻着一个“曲”字,想来便是曲三的兵刃了,他用力一拔,一时竟然没拔得出来,原来那刀尖穿过大官的身体,又插进了下方铁箱的铁盖中。
他暗赞兵器锋利,又去查看躺着的那副尸体,见他胸口肋骨折断,显然是中了一掌而死,再看他一对小腿,腿骨都是断的,多半便是曲三。
杨铁心看看两边尸体的位置,和伤势,大概便判断出了当时的情况。
想必那个当官的一掌打碎了曲三胸骨,以为他必死,便去翻那大铁箱,不料曲三临死一击,将长长的尖刀投出,直刺入他心脏,让他当即毙命。
“到底箱中有什么宝贝,竟让这个大官连对手死活都没确认就去翻找?”杨铁心好奇心起,将长刀抽出,将石彦明的尸体挑开。
露出铁箱的盖子。
铁箱并未上锁,杨铁心用尖刀一挑,便将盖子揭开,里面的事物在火把的光照下,耀眼生花,尽是他从未见过的珠玉珍玩。
饶是他这个不算贪慕金银的人物,见之,心中也是一阵怦怦乱跳,好半响才平复下来。
他钻出洞去,透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这才整理好了思绪,暗道:“这些财务多半是曲三偷的,这才被官府追杀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