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受不了。
蔺怀生下意识挣了挣,没挣动。因为他的脸被祂双手捧起来,明明贴着脸颊的掌心是柔软的,但现在好像变成了牢不可破的囚牢。
“还没有哦。”
蔺怀生回答以后对上祂有些失落的眼神,忽然也生出了一丝内疚,他把脸仰地更高,补偿地亲了亲神的嘴唇。
“我会很认真想的。”
就姿势来说,祂俯身迁就的幅度更大,但祂很乖地从始至终都维持着同一个动作,也没有过多的讨要。
蔺怀生亲多少,祂就接受多少。
蔺怀生有点说不上来自己心底的感觉,祂的改变有些大。以前祂扮演的角色大多都很疯,在蔺怀生面前呈现地总是一种不克制的感情,浓烈纯粹得近乎恐怖,以至于蔺怀生很长久的认知里都以为祂本来也是这样的。
但这时的男人弯着笑眼:“不亲了。”
“要不然‘我’真该生气了。”
隐形空间里亲自拥着蔺怀生的这个祂坦然地笑话另一个自己,或者说是其他无穷无尽的自己。
蔺怀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又被祂牵跑了重点,他瞪了一眼对方,有点怀疑祂是故意的了。蔺怀生说:“老实说。”
祂直起身,揽着蔺怀生的肩膀,示意蔺怀生向外看去,注视这个在他眼里或许和真实鲜活世界没什么两样的游戏副本。
包括那个正与玩家们发生不愉快的另一个祂。
“正因为神的无限无形,所以无处不在,是每个副本构成的核心。人类的眼睛看到的是每一块建筑、每一株花草,但在神眼中,这些全都是祂自己。”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漆黑的一串串流码,千篇一律的无趣。只有人类是区别于祂的鲜活。
“我窥探无数人类的内心和记忆,在他们的生命中汲取灵感创造副本,每当我创造一个副本,我就必然要分割一部分自己来支撑整个副本的构建和运转……”
蔺怀生忽然打断了祂。
“你会死吗?”
这是一句很不客气的质疑。
神愣了一下,但祂很快又笑了。祂现在是一个管家了,在此之前祂也扮演过许多成功或不成功、体贴或不体贴的角色了,祂现在可以说自己很了解人类。祂的唯一人类。
“生生,我很开心你会担心我。”
蔺怀生短促地笑了一声,是转怒为笑,还是还藏着一丝担忧。
“我又不是一个很狠心的人。”
祂现在好开心好开心,所以这整个副本世界都可以一起来分享本体这份得偿所愿的快乐。
就在蔺怀生被祂拥住肩膀的同时,蔺怀生也感觉到茧子里有许多无形的、柔软的,也许就是空气,正向他不断地涌来。这些东西相互挤压,侵占它们彼此的空间,先战胜它们自己,再来争先恐后地拥有与蔺怀生一小部分肌肤温存依偎的机会。这些蔺怀生通通都看不见,只能通过触感,但也知道不大的茧子本身根本不可能容纳这么多“东西”,所以还有更多在闻讯而来。
蔺怀生可以完全肯定,这些不是它们,而是祂们。
只有祂,才会对蔺怀生饱有这样无限的热爱。
蔺怀生张开了手,他的每一根手指、每一道指缝就也都完全握满了神祇。
“我不会死的。”从祂松快的语气来看,似乎并没有骗人,“不断的有‘我’被分裂,也不断的有‘我’新生与回归。我不会消失。”
“在那些副本彻底下班、结束它们作为游戏场的意义后,支撑那个世界的我就会回来。”
也正是这个时候,外头的那个冷峻的西装管家又忍不住回头了。祂的目光里有一些埋怨,埋怨自己被剩下来,不得已要应付这些愚蠢的玩家,却失去真正享受的时刻。但祂很快又对蔺怀生露出一个很温柔很满足的笑容,因为祂看见了,生生只在看祂。
祂笑得太明显了,近乎张扬热烈,根本无惧玩家发现,也许祂本身作为副本主宰的身份让祂有许多不会让玩家起疑的特权。
蔺怀生忽然有些难过。
他目光没有偏移,但问话的对象却是身旁的神:“这个你,‘祂’需要留下吗。”
“是的,但不久之后你又会见到祂的。”
“那之前那些副本呢……”
c、江社雁、闻人樾、河神、隋凛、赵游、竹叶青、阿琉斯……
祂听懂了蔺怀生的未尽之语。
“祂们有的回来了,有的则会在不久的将来回来。”
祂开了个玩笑:“这样会不会对每一天都有期待感?”
“即便千年、万年后,你每天都有可能遇到一个新的我。”
“生生,那是每一个归心似箭希望回到你身边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