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护菩萨怕适得其反,但一件衣服,菩萨便不要再拒绝我了。”
灾祸在前,蔺怀生也干脆,不再推辞好意。他与河神分立两边,各施术法抵挡洪水。
要成神,必要有对苍生的慈悲与担当。何况菩萨与河神都依托这座大山的人类信仰而生,他们更不容辞。两神无惧风雨,硬是抵挡着如山崖般的雨浪。雨丝如冰锥,四面八方地刺向地面的一切,众生如蝼蚁,慌不择路逃窜。
地山摇,寓意神圣的祭台瞬面目全非,横飞的贡盘祭品与木砖土石伤及周围许多无辜村民,但他们发出的痛苦都在恐怖的自然面前吞没地什么也不剩。
都是大山的孩子,从小到大不知与山打了多交道,汪旸等人迅速往两侧的山坡地上跑。外乡青年赵游不仅扶着汪旸,还扯了一把停在原地的隋凛,朝他大喊:“你也快跑啊!”
隋凛仰望着蔺怀生,可菩萨飞得太,再也不是他所能追随到的了。隋凛只能深深再望一眼,而后扭头迅速跟上逃跑的人流。
他们四人以及其他村民一口气跑到两侧处的坡地,膝盖以浑是泥泞,裤管上还有枯枝残叶。但他们根本来不及清理,逃到处,洪水却不见远,反而随着视野的开阔,愈发感觉到恐怖。些曾经攀过的山、踏过的路,转眼面目全非,再也分辨不清了。入眼的只有光秃的山脉和已经吞没一切的洪水。
这里地处内陆,有地方志记载以来,未曾有任何一条大江大河流经,更不要说什么海天相接。但现在,大山凭空出现的这条“河”宛若天堑,彻底摇了人们一直以来的认知信仰。有的村民因攀爬时过度耗费力气,此刻抖着腿跪倒在山坡边。
遥遥的,还能看到半空蔺怀生的身影,隋凛皱眉,揪着人的领子把人拎来,厉声道:“跪什么!”
隋凛不能接受,他心最无所不能的信仰被别人有意无意地抛弃、贬低,菩萨却还了庇佑他们不断抵挡着灾祸。而这些人呢,他们不跪菩萨,反而跪洪水。
隋凛的力气大,个村民被他吓坏了,本来就没有多力气,当更如一团烂肉。李清走过来,扶了村民一把,缓和了隋凛所带来的压力,他温和道:“来吧,山坡边还是危险,我们还要再往处走,我觉得这场雨恐怕没这么早停。”
李清的猜想不假。
蔺怀生与河神迎面正对天穹缺口,尽管竭力施法补救,但却未见成效。他们虽风雨不侵,但蔺怀生的本体到底是个隐患,眼看再去也是徒费功夫,河神对蔺怀生说道:“我们先去。”
他们寻得村民们时,原本村子里的百来人口,已经不堪细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惶恐与茫然,他们受求生欲趋势,只知道要不停地往处跑,但要跑到什么时候,没有人知道。而这期,水面不停升涨,几乎堪比一片汪洋的大泽。他们已看不到他们的村子了,人群,有人低低地哭泣,甚至不敢再去细看,面目全非的山坳,是否还存在着他们的村子。
这时,他们才看到回来的神。
他们顿然有了依托,无论是无助还是愤怒,全都有了倾泻的方向。好些个人扑上去,想要抓住河神的袖子,问一问他、求一求他,但最后都被神祇的一道屏障挡了回去。
这些饱受疾苦的脸仰着,问他们么笃信不疑的河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们虔诚虔诚的!!大山缺水,生活都靠老天过日子,我们户户都改信了您。乡亲们尽可能地给您好的,平日里您的贡品,都是我们当天饭桌子上分出来的粮食,甚至更好。您也看到的,我们给您办的祭典!我们还打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