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眼前竟是猛烈的火势。大火吞噬着唱祝人,吃着他的皮肉,吞咽下他甚至来不及发出的惨叫,很快将他吞噬,向供台周围蔓延去。
有一瞬间极致诡异的静默,随后众人爆发出惊恐的骚乱。“啊——!”有逃散的,有救人的,但后立刻也被天火残忍地啃咬皮肉,好些人紧紧挨着被烧,如被签子串着烤的人肉。
河神侧目,蔺怀生皱眉飞快反驳道:“不是我。”
河神立刻就说:“自然,菩萨心善不过。”
河神又说也不是他。情况危急,两位神明不多言,分别出手营救。蔺怀生将汪旸与其他还在台上的村民救下来,而河神则施法以熄灭天火。
两位神祇同时于村民面前现出真,人群更骚乱惊骇。
原本不知道在哪的隋凛,一看到菩萨,睁大眼睛立刻冲出来。其他人都在避,对雷火,对神明,唯独他是毛头小子热血沸涌。所以,他一下就来到蔺怀生边。
事急从权,蔺怀生未与隋凛寒暄,只说:“人扶起来吧。”
虔徒对蔺怀生的话奉若圣旨,就是舍一剐都浑不怕,下就汪旸的绳子给松,人从地上拽起来。先前火药味浓烈到大打出手的两个人,如今倒一一种颇为戏剧化的方式共处。这时候,那个汪旸的同伴也跑出来搀扶他,汪旸踉跄两步后,站直,双唇紧紧地抿着,看一眼蔺怀生后只盯着台上熊熊的不详之火。
雷火终于被镇压住,天地间只剩下依旧磅礴的大雨,和台子上多出的几具焦黑难辨的残骸。
好好的祭典竟落得如此,这让这些村民更加惶恐。他们从前拜菩萨,知道菩萨的模样,下就对台子上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新神胆战心惊,有一个人朝河神跪下后,就接连片地有人匍匐在地,嘴里喊着饶命。
“神明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
河神毫不在意这些朝他跪拜的人类,只看向蔺怀生,话也似乎是单独对他说的。
“这场雷火不对劲。”
河神掌水,最终没有救下那几个村民,事情逐渐走向诡异。
蔺怀生答:“我知道。”
众人只见菩萨赤足足尖一,下一瞬便到祭台上,与另一位神肩而立。
蔺怀生俯,伸手向焦黑尸体。菩萨那白净的指尖,连贡给自己的香都未亲自捻过灰,很难想象这样一只手要去碰其他的污浊,更遑论期间他的指尖可离开伞面的庇佑。河神的眉宇不自觉皱起,他想出声提醒或打断这位菩萨,但后来居上。
有谁接过蔺怀生手中的伞,替他撑伞,冰雨里炙热掌心短暂的覆触显得格外记忆铭心,蔺怀生回头,见到隋凛不知不觉又跟上来,他高大,蔺怀生又已俯下去,就显得他的眼是那么诚心诚意,满满只装一个菩萨。菩萨看他,这一瞬,男人只略显木讷地抿抿唇,掩饰他的紧张,他没有和菩萨吐露他任何一颗虔诚的心,只将伞举得稳稳的,让菩萨在伞内,他在伞外。
蔺怀生略怔片刻,随后对来人头微笑。
菩萨回过去,高大的山村青年,才迟迟笨拙地效仿菩萨的笑容。
蔺怀生次伸出手,这回油纸伞无比稳地遮着他。他指尖刚触碰到焦黑的尸体,就捻下一块碎屑,随后,一整具尸体竟就顷刻间化为烟尘,又被雨湿重,落在地上成为踩踏的尘埃。
在极短的时间内,这几个原本活生生的人变成这样,这场天雷之火的确恐怖且不详。蔺怀生尝试比较,认为这其中所蕴含的力量,绝不是他一个泥所塑的菩萨可以与之匹敌抗衡的。所以尽管河神否认是他所做,但在蔺怀生心里,对方的嫌疑依然很重。
心里想着,蔺怀生便去看河神。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