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唤得很,否则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会没有一个破门救?”
李琯惨笑着闭了眼。
“不是我表哥,那是谁。”
蔺怀生探究地审视李琯。
李琯说。
“一个野而。”
“二年前,蔺誉接受招安,来京城册封为王,他的部下霍无心与他一拍两散。朝廷的宫宴上,一个不受宠的妃子,一个郁满满的武将,酒意之下,阴差阳错滚到了一起。不久之后,云妃怀孕了。”
“云妃战战兢兢地瞒着这个秘密,哪怕后来她在宫里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可她依然拼命压着自己的孩子,不肯他出一点风头。那孩子就一直以为自己是兄弟间的傻子,乐呵呵地让欺负,只有和别家的表姐妹一块玩时,他才觉得有一点快乐。”
“他年岁渐长,露出更多和皇帝不相似的容貌,多可笑,宫里没有任何起疑,只是他总去玩的那户家的男主打趣过一句,像他从前的一位朋友。”
“只这一句话,却好像全天下的都知了。”李琯的表情逐渐狰狞,“远在西南的霍无心写了一封信寄来皇宫,逼问云贵妃那个孩子的真实份。他打着拥护自己儿子做皇帝、而他握权的好梦呢。”
“信如潮水,霍无心急切不,马脚频露,从来没想过皇宫里那对母子会有怎样的下场。”
“那一天,西靖王妃来云贵妃宫中小坐闲聊,还送了云贵妃礼物,她走不久后,皇帝的銮驾到来。”
李琯露出一丝美妙的怀想。
“蔺姝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永远不可能翻出那封六年前灰烬的信纸。可那信上的内容,时至今日还一一浮现在我脑中。”
“‘在犹豫什么,事情败露焉能有命?为何不先下为强。’我捧着礼物往外追,主动撞上皇帝马,我摔得头破血流,然后告诉皇帝,王妃的东西落了没拿。”
李琯笑开,他被自己的血呛到,可他依然不管不顾地笑。
“多么拙劣的谎话,但皇帝信了,查了,这世上再也没有西靖王府。”
“从那以后,我便一直在想,皇权富贵真是好东西啊……”
蔺怀生抽出李琯心肺的刀,但他自己竟然也开始嘴角流血。
“在水里……”
李琯不可置信,蔺怀生却拍开了他想来抚摸的。
“咳咳,表哥骗了我千百次,什么都骗,我骗一两次,不算过分吧?”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回摆满香炉的桌旁。蔺怀生一个个香炉推倒,香块四处滚落,间一点未灭的星火,遇上可以吞吃的绸缎锦子,便逐渐燃烧。
做完这一切,蔺怀生回到李琯边,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虽然我今日总归要死,但阵仗大些更好。”
“姐姐死时也有一场火,但她冰清玉洁不怕火淬,但我不配。我们都是恶,死后还是不要留全尸了。”
注定要死,李琯也疯魔,他声如残烛,嗬嗬地笑问。
“生生……这算殉情么?”
“不是。”
火光之中,蔺怀生的眼睛却冷漠非常。
“我只是不想命留给别。他们通通不配如愿。”
这是笑他痴心,李琯闭上眼。
但他拥有了死后的蔺怀生,总归胜了一点。
……
便这样吧。
……
秋水寒蝉,白雾青烟。佛寺于清晨鸣钟,山间回响,鸟兽皆闻。
慈悲眼下,蔺怀生静静坐着。他一朴素僧衣,长尽散,有为他梳头。正是师岫。
“蔺怀生死。天地之大,四海可游,为何要选这一步?”
蔺怀生闭目。
“我意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