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角色应有的哀愁。
“表妹,你想见端阳吗?她这会被收敛在大寺。”
“你带我吗?”
被蔺怀生清清淡淡这么一问,李琯就被激着了。他下巴高扬,头顶束发的镂金冠活似金凤凰的尾羽。
“自然!好歹我母亲是贵妃,我堂堂一位皇子,会真怕他闻人樾不成!我今儿偏就带你走!生生,我都安排好啦,经买通了大寺里当差的门房,咱们偷偷进看一端阳表姐,我知道你想她。届时你也别回这了,我央母亲与父皇做主,把你接到宫中来住。”
李琯正说得慷慨激昂,阁楼下却传来步子。很稳,不似丫鬟的。
来人上阁楼后,就站在紧掩的屋门。
“生生,开门。”
听到声音的李琯顿时像只被掐着脖的斗鸡,他闭紧了嘴,巴巴地看着蔺怀生。这副子还敢直气壮说不怕?蔺怀生略感无语地指了指屋内,李琯就如蒙大赦地往里头躲。只是他并不躲在床底,反急匆匆地被子一掀,整个人就往姑娘床榻里滚。
倒是很不客气。
匆忙间,蔺怀生也不便再叫李琯从他床上下来,他坐回梳妆台前,把帕子放下。
门口的人没有等到蔺怀生的回应,更不提门开,但来人丝毫不恼,他又静静伫了一会,然后竟自个把门推开。
屋子里没声儿,人却是在的。小阁楼占地大,闻人樾进了里屋,脚尖又转了向,才看见背对他坐在梳妆台前的蔺怀生。
梳妆台占着光线最好的南面,整面都是窗子,但都合着,唯有梳妆台这边的窗完全打开。日头开始西斜,梨花黄的台面只亮着一半,剩下的光则全部洒在了木地板上。
闻人樾从暗处走到亮处,身姿卓绝,面容清俊,和蔺怀生在一块,活脱脱一对璧人。
闻人樾伸出手,袖子轻拂过蔺怀生的脸,他把窗子径直合上,屋子里又朦胧起来。
“暑气大,对你身子不好。”
蔺怀生不说话。
他冷淡矜持的子,宛若一旁架子上的白瓷,漂亮极了,又不赏玩。
闻人樾也不恼。男人自然然地拿起盒子里的木梳子,一身绯红公服的人,却做起给女儿家梳妆的事。这期间,闻人樾瞥过桌上揉皱的帕子,有斑斑泪痕,知道蔺怀生方才是哭过了。
“还在生我气?”
他指尖还有油烟墨的味道,染给蔺怀生的乌发,又混了他的点点女儿脂香,胜过红袖添香。
经由他手,不稍一会,一个清丽雅致的髻式便好了。闻人樾端详着,把这事当成公务一般对待,对自己颇为严苛。见蔺怀生的脖颈全都亮了出来,没有一丝碎发留着,闻人樾才露出微不见的容。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玉簪,仔细插进蔺怀生的发髻里。
“今天回来晚了,几位大人忧心忡忡,朝会后就又谈了一会事情。”闻人樾顿了顿,“生生,我不瞒你,确与你姐姐一事相关。”
“圣上放了话的事,朝中多少双睛替陛下盯着,你说的那些我以为你做到,但不现在。”
“这玉料我第一见时就喜欢,早就想看你戴。只是工期久了些,今日才拿来给你,不算是赔罪礼物。”
蔺怀生盯着镜子里俯身在他肩侧的男人,抿了抿嘴。
“那你这是不道歉的意思?”
闻人樾哑然失,为蔺怀生故意摆出来的刁难脾气,让人觉得金贵,稀罕得不行。
“生生,”男人也看镜子里两人紧挨的容颜,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取,“我这几年向你说的千百次,你都忘了。”他握着未婚妻的双肩,姿态亲昵十足。但蔺怀生只觉得肩膀被握的力道有些重。
也不知道话里哪些字戳痛了小人,他冷冷地拂开闻人樾的手,背过身子。
闻人樾叹:“又生气了?”
“生生取这名字,难道是为了生气不成。”
片刻后,男人温声说道:“我错了。”
“生生,端阳的事我会再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