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生扬起嘴角,“他弄瞎了我的眼睛,我只是有一点点讨厌他……但依然很喜欢他。”
这个青年嘴巴里说着怯懦、精神反常的话,但他的表情却是截然不同的平静,甚至有一点戏谑,利昂又走了两步,然后恍然大悟,他现在的位置刚好挡住了监控,监控顶多只能录到蔺怀生说的话,但不能录下他的模样。他是故意用这副表情对自己说的!
该死的!
他和centipede都被耍了!
利昂更加怒火冲天,他想要一把揪住蔺怀生,但恰好的,蔺怀生这时往床里头缩,连带着被褥和床单都随之被拖动,他已经背靠墙壁到了床的最里头。如果利昂想要捉住他,就必须要侵略centipede很私人的领地——他的床。
利昂根本没想那么多,他的脚踩在床沿,长手一伸,在不大的单人床上就攥住了蔺怀生的脚腕。这个绑匪用的力气很大,除了确保蔺怀生难以反抗,也有发泄心里恶气的意味。
“监控,”他咧开嘴,露出残忍的笑容,“小兔子,你他妈的提醒我了。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吗?我那个认识已久的同伙被你迷得团团转,留我一个人在审讯室里收拾满地残局,我把那些垃圾抱回主控室,把监控拿出来倒放打发时间。然后,我看到了什么?”
“一只满口谎话的羊,一只总是趁centipede不注意跑出去通风报信的羊。”
“一只该被活活剐死的两脚羊。”
蔺怀生皱了皱眉。这个副本里他的身体对于痛觉太敏锐了,蔺怀生可以忍,但他不愿意。
利昂说着说着就笑了,他抓着蔺怀生的脚腕,把蔺怀生整个人从床里头拖出来了一些。恶劣的人渣不仅喜欢在鞭笞、伤害弱小的身体,更喜欢玩弄他们的心理。
“我现在都不知道,对于你来说,c如果就在这里,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他会比我更愤怒,更感到羞辱,他会亲手捏着你的脖子把你拎到你最害怕的审讯室里,以各种方式折磨你。哦,对了,”利昂笑眯眯地说,“他很迷恋你的身体,说不定会到时候会一边干你,一边用刀子把你身上的肉刮下来。”
“但是,还是不要等c回来了。”
利昂拿出一把枪,直指蔺怀生的额头:“我直接杀了你,最稳妥。”
枪响。
血花从皮肉里绽开,利昂趔趄地歪倒在床上,他的肩膀被c打穿了,整个床都因此溅满了血。
利昂痛得额头布满青筋,他望着来人:“贱人……”
利昂和c吵得再凶的时候也没想过用枪,但c这么做后,利昂也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c迅速躲过,并且急速上前,他在利昂从疼痛中反应过来、要把蔺怀生当做人质之前,及时赶到他的小羊身边,并且对胆敢侵犯他和小羊私密巢穴的昔日同伴,没有丝毫犹豫地开了第二枪。
这一次利昂躲过了。
两人在不大的卧室里用最先进的方式进行最野蛮的杀戮,直到双方子弹打空,在满屋子留下疮痍弹孔,他们又拿出各自的刀近身缠斗。c捅在利昂已经有伤口的肩膀,利昂惨叫,再也没有和centipede搏斗的能力。
利昂踉跄地爬起来,他的位置很清楚地看到后方的蔺怀生在激烈的枪击中依旧泰然镇定的模样,那样子别说看不起他,连c都没放在眼里。
利昂哑然大笑,嘲笑c的无知无觉。
他猛地指向c身后的蔺怀生:“你他妈的回头看!嘶……你那个美丽羔羊正在嘲笑我们自相残杀!”
然而c根本就没有回头,他举起枪,利昂指着蔺怀生的手腕被打断,彻底废了。
原来他一直留了一枚子弹。
“我说过,如果不想让我误会,就不要提他。”
“更不要单独来找他。”
在已经为爱发疯的男人眼中,利昂捉住小羊脚腕的举动,是一种邪念的玷污。
利昂深感centipede已经没救了。而他得赶快走,要处理伤口,还得想办法拿到这次目标——那5%的能量核心。
但怨毒是藏不住的,临走前,利昂扶着门框,阴沉的双眼死死地瞪着屋内的两人。
见利昂离开,c将门关上,反锁,把脏了的被子床单枕头通通扔在地上,然后又从屋子里找出新的床具,甚至提醒蔺怀生哪里和哪里现在满地狼藉不要去,他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一切,等把床收拾好,他又把光脚的蔺怀生抱回床边,而自己再去浴室打了一盆水,在床边变成安静的忠犬,替蔺怀生洗脚。
“抱歉。”c嘴上这么说,“蛋羹打翻了……今天其实做得不错。”
说得好像变成了他的过错,是他蓄意不想让小羊尝到他的手艺,为此大费周章地设计了这么一场激烈的搏斗。
蔺怀生摸了摸c的头发。
“先生在说什么傻话。”
之后,两人一阵沉默。
水盆里的水温调适得刚刚好,包括c替人揉搓脚背的力道也恰到好处,蔺怀生惬意地眯起眼。洗完脚,c则直接握着蔺怀生湿漉漉的脚,把它架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拿起干净的布一点点地为之擦拭。
c做得流畅,好像这些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