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斯德哥尔摩(15)(3 / 4)

他吻得更激烈,把人完全掌握在自己身下,虎口掰住蔺怀生的下颚,说是吻不如说是野兽间的厮打。

蔺怀生的上下唇都被他吮得又红又涨,但c仍不满足,他一遍遍地试图去撬动小羔羊纯洁的齿关,企图攻破这道防线。舌头的兵戈不够,还要算上言语的诱哄。

他的唇间也有血腥味,是急切吻蔺怀生时,一同吮掉了蔺怀生脸上的那些血点。

“小羊,你好漂亮。”

“把嘴巴张开,我想亲你的舌头。”

但男人根本不想给蔺怀生仔细思考的时间,他希望蔺怀生也坠入爱情的漩涡和陷阱,维持眩晕的状态答应他,然后永远被他的吻蒙蔽眼睛,在爱情里也做一个美丽的瞎子。所以c说完话,就伸出牙齿,轻轻啃咬着蔺怀生的下唇,好像未卜先知,替这个一定会羞怯得紧紧咬唇的孩子帮忙。

如果小羊像他预料的那样咬唇了,他一定会,在他唇齿松懈防备的时候,c就会立刻撬开小羊的牙关,闯进去,在里面占有、标记。

“唔……”

口水是白色的血液,随着战争的打响而流淌,甚至还会流出这片战场,顺着两个人的唇角蜿蜒向下,在脖颈沿途种满爱语。

“你今天好棒。”

“是我最好的小羊。”

不知道吻到第几个吻,蔺怀生好像忽然被打动了,他同样给予急切的回应,双臂环绕c的脖颈,甚至不在乎男人因此压在他身上的体重。c能感受到蔺怀生的颤抖,像极了一个无依无靠的脆弱生命,而自己给他的吻,好像杀死了他,又好像救活了他。

得胜的唇继续攻占,在centipede最爱的双眸。

男人吻一次蔺怀生的唇,就会去吻一次他的眼睛,去和这双眼睛忏悔,说爱情不是转移,是因为他太爱这双眼睛的主人,于是他身上的每个部位都成为自己爱情的关窍。舌头扫过眼眶,濡湿睫毛,就好像这双眼睛哭了,吻到后面,蔺怀生真的哭了,双眼红着,那就不是小羊而是小兔子了。

centipede太爱小羊了。

欲都可以先消退,空余出位置来承载善意的怜爱与笑话。

“小羊不仅嘴巴流水,眼睛也流。”

他话里的小羊却像被他吻坏了,傻呆呆的,只接受他的吻,还不能接受他的话。c餍足地笑了起来,也不再用唇去承接那些泪水,他希望以更多方式来贴近蔺怀生的身体和灵魂。在属于他们两人的巢穴里再没有外人,他可以做出很堕落、很失去文明教化的种种举动,回归作为一头原始的野兽,表达更纯粹的感情。

centipede用自己的脸去贴蔺怀生的脸颊,那只centipede也在蔺怀生脸上爬行,替c吃掉舍不得遗失的珍珠眼泪。蔺怀生颤抖,张开口喘息,他的手伸过来,不知想做什么。在摸索中,蔺怀生手指摸到了c脸上的疤痕,c能感受到,小羊触摸他伤痕的手也在抖,漂亮的濒死,漂亮的振翅。颤抖手指重复在这里流连,摸索像是反复确认什么,c有点不自信了,又有点自嘲,或许是因为他的这道疤太丑了?男人不好意思问出口,只能想到用亲吻来表达他的亲昵。他又欲再吻蔺怀生的眼睛,小羊却忽然崩溃似的大哭大叫,一把推开c,慌不择路地在床上爬,最后失足摔下这张狭窄的单人床。

什么都没剩下了。

只有蔺怀生的呜咽,他的哭声和他的忍痛。

明明是他摔在地上,但c有一瞬间觉得狼狈跌落的是他自己。

这个男人一下子变得势弱,并且慌乱无比。他想把蔺怀生扶起来、抱起来,拍拍他摔痛的地方,在温柔询问出他难过的原因。可他这些统统没有做到,随着他的接近,蔺怀生蜷在地上发出害怕的抽泣。

这些声音如有实质,捅穿c的每一根脚趾。c只能蹲下,一点点蹒跚地靠近,但蔺怀生激烈地反抗,伴随着c听不懂的哭嚎。

像濒死一般,小羊有着真切的恐惧。c根本不敢强力制服蔺怀生,因而他脸上蜈蚣的疤痕旁边还多了几道细小的新伤。但蔺怀生表现得反而像那个被伤害的人,他大手疯狂挥动,打到地板,打到centipede脸上,甩了他一巴掌。

“走开——走开!求求你走开!”

c听到蔺怀生嘴里重复说着“走开”,非常受伤。但他还是自虐地一边边听着。

“走开……”小羊哭得满脸都是眼泪,他太害怕了,连领口都哭湿了,“走开,蜈蚣走开……”

因为c没有走,蔺怀生好像明白了他说的、做的都毫无用处。

他放弃了抵抗,最后紧紧地蜷缩住自己,把头深深地埋起来,以此自欺欺人地保护自己。

“不要打我。”

“我很疼,不要打我……”

“不要打我……”

c到这一刻才终于明白,当蔺怀生以斯德哥尔摩的形式走向自己时,他的爱情萌芽,他的爱情凋败。

如丧家之犬的男人浑身失去力气,跪倒在蔺怀生跟前。

痛苦,忏悔,赎罪,通通无济于事。

小羊不想看见、不想触摸他脸上的疤痕,因为这是他的特质,他残忍的象征。

是蔺怀生失明前最后看到的画